道。
雖然她一再暗示律擎寰,但冉習習並不敢把話說得太透,捅破那層窗戶紙。萬一律擎寰意識到,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很可能會引起新一輪的殺機。
「聽說,你去見過顏一菲的兒子了?」
他換了個話題。
冉習習鬆了一口氣,點點頭,老老實實回答道:「是,年紀不大,但油滑得很,對人也很有戒心,說話鬼里鬼氣,我並不喜歡他。」
律擎寰不答反問:「那你去找他做什麼?」
她被問住了,
猶豫了一下,才再次開口道:「可能是同情吧。擎宇和我提起過顏一菲,我覺得,他對這個女人還是有感情的,雖然不見得是愛情。如今她死了,她的兒子成了孤兒,我只想去看看他,沒想到卻是一個十分不討喜的孩子。」
這個說法倒是符合她一貫的性格,所以,律擎寰相信了。
「你和擎宇……」
他打量了她幾眼,有些遲疑。
冉習習立即打斷他:「我們什麼都沒有,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如果你還真的關心他,就繼續給他治療,並且和他解開心結!他那麼相信你,而你卻對他有所隱瞞,甚至還不止一件事!這難道對他公平嗎?」
「我瞞着他是為了他好!他一直都是單純任性的性格,不應該被這些事情牽絆住!如果註定有人要下地獄,那也應該是我,而不應該是他!」
她的質問顯然令他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境地,只見律擎寰忽然一把抱住了頭,痛苦地哀嚎了幾聲。
一個人除非徹底淪為黑暗和罪惡的奴隸,才會完全喪失是非觀念,而他尚未達到這種地步,於是每時每刻都要受到良心的煎熬,人性的拷問,猶如行走在無間地獄之中,既無法超脫,也無法沉淪。
「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忽然,律擎寰漲紅着臉,五官猙獰,大吼了一聲。
「你那個不要臉的姐姐完全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果不是她做事不利落,我也不會輸掉土地競標,更不會被調查小組盯上!她騙我拿到了戰行川手上的競標數據,其實都是假的,反而害得我搭進去一大筆錢!明明是她的錯,她居然還想要挾我,讓我管她和她肚子裏野種的後半生,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他一臉憤恨地揮着雙臂,在冉習習的面前大聲喊道。
「所以,」她喘息着,驚魂未定:「所以,你就殺了她?」
律擎寰紅着一雙眼:「我不殺她,她就要殺我!你以為這個女人做不出來嗎?她什麼都做得出來!她對你,對喬言訥都下得了狠手,難道會捨不得我嗎?我根本沒有選擇!」
冉習習瞪大雙眼,呆呆地看着他。
之前的種種不確定的猜測,如今都得到了證實。
她其實一直抱有一種僥倖心理,又或者說,她一直不願意面對這樣的律擎寰,寧可相信他跟這一切並沒有關係,都是巧合而已。
可現在,他卻親口承認了!
「你、你怎麼能這麼做……她要挾你,可你殺了她!難道你的罪行就比她的更輕嗎?!」
冉習習驚恐萬分,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
律擎寰桀桀地大笑起來,看得她一陣發毛。
「那又怎麼樣?你去告發我,你去讓警察來抓我,說我殺了人?不,你錯了,我沒殺她,她的死和我並沒有關係。她死的時候,我可是在公司里開會,幾十個人都能為我作證!」
他攤開兩手,冷笑着問道。
「潘小磊!是潘小磊做的,但他也是拿了你的好處!」
冉習習失聲喊道。
她一說完,律擎寰就大步沖了過來,一手掐上了她的頸子!
一股巨大而恐怖的力量桎梏在了自己的頸部,冉習習吃力地張大了嘴,拼命呼吸着,但那種窒息的感覺卻還是如海水一般向她襲來,迅速將她籠罩在了死亡的陰影之下。
「你……你放……開……」
她本能地抬起雙手,想要掰開他的手指。
可惜,和他相比,她的力量還是太渺小了。
喉頭傳來血腥的味道,冉習習的眼前開始發黑,佈滿金星,她吃力地睜着眼睛,生怕只要一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