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水宏頻頻對九月側目,不僅九月注意到了,便是祈喜也很奇怪:「宏哥,怎麼了?」
「沒事兒。」水宏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看了看九月,直言道,「只是沒想到九月小小年輕這麼能說。」
「不是啦,九妹平時很少話的,實在是被我三嬸給惹急了,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盯着我九妹不放,都胡說好幾回了。」祈喜一聽,忙替九月辯解了起來。
「餘三嬸確實挺喜歡念叨。」水宏想了想,不由輕笑,「你們以後遇到她,還是避開些吧,免得吃虧。」
「我們曉得的。」祈喜提了關心,頓時喜滋滋的笑了起來,接着又說起了九月的好,「宏哥,你都不知道,我九妹可能幹了,她會畫畫像呢,我奶奶的畫像就是她畫的,就跟真人一樣嘞,還有,今天買的那些東西也是她編的,還有……」
九月緩步跟在後面,看着與平日不同的祈喜,不由啞然失笑,這就是戀愛的魅力嗎?讓一個那樣膽怯內向的小姑娘也變得這樣善言,想當年,初嘗戀愛滋味的她,可不也是這麼傻傻的把自己栽了進去?
想到前世,九月的笑容頓時凝住了,自從離婚後,她便刻意的把一切都封存了起來,這些年一直不曾去想這些,可這會兒竟這樣突兀的冒了出來。
時間果然是療傷的最好良藥,如今再想起,她居然也能平靜的對待了。
祈喜和水宏在前面並肩而行,漸漸的與她拉開了些距離,陽光照射下的影子短短的拖在他們身後,時不時的疊影在一起,一下子把她帶到了那個初冬的午後……
認識他時,是在一位老者的葬禮上,他是送殯的貴賓,那一次,也是她第一次完全自主的主持一場葬禮,雖然並不是盡善盡美,卻也完整的畫上了句號。
離開的時候,他開車送她,他們就是這樣一起走向他停車的地方。
他說,她主持時的神情很是神聖,那種神聖讓他着迷。
當時,她以為他是玩笑的恭維話,可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幾乎風雨無阻的對她展開了熱烈的追求,對於她這個從未戀過的剛出社會的小女生來說,面對那樣熱情那樣浪漫的攻勢,面對的又是有幾分好感的優秀男人,她心動了。
也是這樣的午後,她付出了她的初吻。
也是這樣的午後,她步上了那條神聖的紅地毯成了他的妻子。
成婚後那一年,她確實是幸福過的,可那幸福卻那麼短暫。
那張甜言蜜語的嘴,不知不覺中便變了味兒,當初覺得神聖的事也變成了他以及他家人深深顧忌的根源。
面對他冰冷的眼神,面對他說的那些話,面對那個嬌艷如花的清純女生,她什麼也沒說,直接簽了字,淨身離開了那個只建起來一年的家,後來,她不止一次在別人的葬禮上遇到他們,見一次,痛一次,相識相愛又相傷的一切便被她埋得更深一分。
後來,她至死都是獨居,再沒有戀過一次。
她想,今生她只怕也是一個人走了,這樣暖暖的午後,也只能有她一個人感受了吧……
「九妹,快點兒。」祈喜這時才察覺到九月沒有跟上去,停了下來轉頭招呼道。
「來了。」九月應了一聲,心情一松,這輩子,她要為自己而活。
很快便回到了大祈村的村口,祈喜依依不捨的和水宏道了別,一步三回頭的拉着九月回家。
「八姐,你喜歡他?」無人的地方,九月忽的問道。
「啊?」祈喜嚇了一跳,一張臉頓時紅透,她慌亂的看了看四周,湊近九月說道,「九妹,別亂說,我沒有……」
「喜歡就說唄,你也十六歲了,自己的親事也該自己上上心了,我瞧着他人也不錯。」不知為什麼,九月很自然的說出了這番話。
「我……」祈喜紅着臉,沒再否認什麼,只是低了頭忸怩的絞着自己的衣帶,「爹不管這個的……」
「他不管還有大姐。」九月給出了個主意,她今天是頭一天見水宏,不過,她直覺水宏這人壞不了,對祈喜是真心的,過日子,有個可以依靠的真心人就夠了,愛情什麼的人,前世的她吃了大虧,這世嘛,更不是能拿來玩的,今天已經被餘四娘看到了祈喜和水宏在一起,萬一哪天傳出點兒瘋言瘋語,八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