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驚訝的回頭,只見祈老頭拄着拐杖佝僂着身子從後面走了過來,到了前面,他衝着方才說話的老人點了點頭,說道,「叔,你是祈家的族長,見得多,知道的多,懂的理兒也多,你說說,這次的事兒,到底是我家九囡的錯,還是他趙家的混賬自惹的禍?」
「自然與九囡無關。」那老人是祈家族長,心裏再怎麼忌諱九月的災星身份,可在這種場合,他當然不會揭自家人的底。
「叔,方才你也說了,那地兒離墳地近,上次,趙老山在墳地里做出那樣的事兒,指不定就是那次沾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他們憑什麼就把這糊塗賬賴我小孫女身上了?」祈老頭氣得連連敲着拐杖,說罷,還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爺爺。」老年人最經不住氣,九月生怕他出事,忙上前扶住了他,「我沒事的。」
「好孩子,別怕,爺爺給你作主。」祈老頭拍拍她的手,慈愛的看了看她,遂又轉向祈家族長說道,「叔,你是我親堂叔,你可不能讓外人欺負了你曾侄孫女啊。」
「阿來,不是我不幫,只是這事兒也不是我們一個人說了算的。」祈族長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再說了,讓張師婆給作作法,對她也是有好處的。」
「可是……」祈老頭還是不願意。
「爺爺。」九月輕笑,能看到爺爺這樣為她出頭,她知足了,至少她在這兒並不是無根的浮萍,她還有人關心,不過,今天遊春早料到了他們會請張師婆去她那兒作法,都在家佈置了,怎麼說也不能浪費了他的功夫,還有她,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張師婆的高強法力了,當下勸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歪,他們想去就去吧,我沒什麼的。」
「好孩子。」祈老頭用他昏黃的眼睛深深看了九月一眼,才嘆着氣拍了拍她的手,點了點頭。
九月笑笑,扶着老人走到了邊上,祈家族長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她,沒再說什麼。
到了那邊,祈稻等人便接手攙扶祈老頭過去,尋了一塊能坐的大石頭給祈老頭坐。
而那邊,張師婆要的法壇也由人準備了起來。
九月閒下來再看向那邊的時候,張師婆已經從那褡子裏往外掏東西了。
一把桃木劍,一疊黃符紙,一盒硃砂,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九月不認識的東西,她不由好奇,她外婆也是師婆,可她從來沒見外婆給人作過法,這些年,外婆除了制香燭畫符之外,就是在廟裏給人解簽,偶爾佔個卦。
沒一會兒,張師婆便開始了,用桌子鋪了紅布暫時充當的法壇上,點上了香,燃了蠟燭,張師婆手持桃木劍站在那兒,閉着眼睛念念有詞。
九月興趣盎然的在不遠處看着她,一邊側耳傾聽着,想聽聽她都在念些什麼,可張師婆念得含糊,語速又極快,根本聽不清楚,正當九月在猜測張師婆在念叨什麼的時候,張師婆忽的動了,只見她閉着眼睛整個人打起了哆嗦,手中桃木劍亂顫,整個人身上那厚肉不斷的抖着,看得九月一時目瞪口呆。
不會吧,這師婆都是這樣作法的?虧遊春還勸她把外婆傳下的技藝發揮一下呢,就這樣?打死她也干不出來……九月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把幻想出來的自己亂顫的模樣拋開,撇了撇嘴,反正,她是不要做這樣的事的。
張師婆一陣亂抖之後,開始手舞足蹈,亂散了一通米,亂燒了一疊符之後,她開始閉着眼睛轉出了法壇,蹦到了趙老根面前,趙老根身邊的婦人已經退了下去,留出的空地足夠張師婆又蹦又跳。
這通跳,或許就是張師婆所謂的驅邪祈福舞了,只是,九月一點兒也沒看懂張師婆那步法,她自小跟着外婆也學過祈福舞,在她看來,祈福舞其實是挺美的一種舞蹈,可是,要是張師婆跳的也是同一種的話,未免也太顛覆她對祈福舞的認知了吧?
亂跳過後,張師婆才睜開眼睛回到法壇前,把那燒燼的符紙灰扔在了水裏,然後端着水重新到了趙老根面前,含了一口那符水「噗」的噴到了趙老根臉上。
九月正在感嘆張師婆方才閉着眼睛亂走都不摔倒的厲害之處時,便看到了這雷人的一幕,她不由下意識的咧了咧嘴,退了一步。
就在這時,張師婆含了一口符水,轉身就往她這邊過來,鼓着腮幫噘着嘴,瞧那模樣似乎是想沖她噴水,九月不由大驚,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