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冀州武城縣,永濟渠與黃河的交匯處,需要換船。」
「又換船?這黃河真是禍害,把好好的河北之地,搞得東一塊西一塊,地貧民疲,真是可惱啊!」
蘇轍恨恨地說道。
在換船的時候,蘇轍意外地發現,不遠處有幾艘官船打着河北經略使司的旗號,他驚喜道:「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許子沖,蘇季,速速拿某的名刺去投書。」
「是!」
過了半個時辰,蘇季匆匆來報。
「誰?」
「是工部都水司都司、黃河治河督辦潘訓,都水司副都司、黃河治河會辦王德直。」
「哦,是這兩位。快快有請。」
很快,許將快步走了進來。
相比上次見面,蘇轍覺得他又老了些,鬍鬚更加花白,臥蠶也更重。應該是接到通報就過來了,身上衫袍的泥漬清晰可見,有干透成殼的,有半干半濕的。
「子由兄,沒能在大名府相迎,還請恕罪。」
「子沖兄,何出此言!你是為國事奔波,親自勘察黃河,勞心勞力,實在辛苦,更是百官楷模。」
「你我不要再互相吹捧了,這兩位是潘訓和王德直,奉官家之命,勘察河道,為下一步治河做好準備。」
「子沖兄,兩位仁兄,快快請坐,蘇季,上茶。」
寒噓了幾句,蘇轍問道,「子沖兄,官家意欲治河?」
許將點了點頭,給潘訓示意,請他來回答。
「是的子由公。二月,官家數次召見我等,而後又以秘書省名義,召開了五次黃河治理會議,廣邀河南、河北、京東諸地的河官,以及黃河岸邊的縣官、河工等人一百二十餘人。四月,正式任命某與王官人為工部都水司副都司,兼黃河治水委員會督辦和會辦。」
「黃河治水委員會?」
「是的,這是官家專為治理黃河而設,協調六部各司。總辦為秘書省左散常侍長孫大官人。工部郎中曾大官人和潘某為督辦,王德直為會辦。除此之外,戶部度支司副都司、工部營建司副都司、兵部保安司副都司等七人為會辦。」
聽了潘訓的話,蘇轍有些好奇,度支司管錢、營建司管施工,他們的主副官兼任會辦,可以理解,兵部保安司為何摻和其中。
聽了蘇轍的疑問,王德直答道:「子由公,保安司有一測繪局,勘查地理、繪製地圖的水平,天下無出其右。該測繪局現在組建了一支黃河治水測繪總隊,正在河南、河北、京東等諸地實地測繪。」
「原來如此。」
聊了一刻多鐘,潘訓和王德直識趣地告辭離開。
艙里只剩下蘇轍和許將兩人。
蘇轍問道:「子沖兄,某一行途徑大名府,得知你不在城中,外出理政去了。想不到在勘察河道。某在開封城時,聽聞你被貶斥河北,鬱郁不悶,借酒消愁,還在擔心。今日一見,許子沖還是許子沖,一點都沒變啊。」
許將歷任地方多處,文治武功,都有建樹,獲得朝中不少實幹派文臣的讚譽。也讓許多風雅清談的官員名士們不喜,說他左右逢源,渾濁不堪,根本沒有狀元公的清華風骨。
蘇轍雙目寒光一閃,突然問道:「殿中侍御史朱諤朱聖與上疏彈劾子沖兄。他把你的所有章表一一收集,尋章摘句,攻訐子沖兄...」
許將笑了笑,「某知道,朱聖與說某『左顧右視,見利則回,幡然改圖,初無定論。元佑間嘗為丞轄,則盡更元豐之所守。紹聖初復秉鈞軸,則陰匿元佑之所為。逮至元符,尚此冒居,則紹聖之所為已皆非矣。強顏今日,亦復偷安,則元符之所為亦隨改焉。』」
蘇轍眼睛一亮,幽幽地說道:「原來子沖兄早就知道了。」
許將答道,「某當然知道,官家在送這份彈劾奏章抄件時,上面還有御批,『老許,有人說你見魚就捉,見蛇就縮,翻雲覆雨,朝三暮四,苟且偷安。政治立場極不堅定啊,是典型的見風使舵的老油滑!你可認?』」
聽着官家的這些詼諧的批語,蘇轍的嘴角忍不住抖動着,繼續問道:「那子沖兄如何應答?」
「某親書,『回稟陛下,宦海浮沉,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