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愈搖搖頭:「三十萬是絕對不可能的,您可能對這罐子有些誤解,要知道這可是一個作假拼接的罐子,試問誰會拿高價去買一個這樣的罐子呢?
「打個比方說,您買了一幅畫,半張是張三畫的,半張是李四畫的,這樣的畫您會買嗎?」
「這」中年人再次語塞,是啊,換到自己身上那是肯定不會買的。
見中年人久久不語,沈愈繼續道:「換個比喻,您是茶中老饕,想必對名酒也不陌生,您去店裏買一壇十年陳釀,結果賣家給您加了一大半的新酒,那您願意嗎?就算便宜賣您,您可能也不會要的。
「我們做古玩生意的,最怕古玩砸在手裏,這動輒六位數的真金白銀砸出去,不是誰都能虧得起的,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中年人一咬牙,「二十萬,二十萬你拿走。」
「不行,看在您缺錢的份上,我再漲一萬,給您十一萬。」沈愈這樣道。
「十八萬。」
「不行!」
「十六萬!」中年人繼續往下降價。
沈愈繼續搖頭:「不行不行,真的太高了!」
「十五萬!」
「好,成交!」沈愈這次答應了下來,「您要現金還是轉賬?」
中年人怔了怔,他沒想到沈愈會如此痛快的就答應下來,「現金吧,我想要現金。」
沈愈已經大致猜出對方肯定會要現金的,微微思索了下說道:「現金我昨天取了些但是放在地下停車場的車上了,這樣,您先在我這小店品會茶,我去去就來,最多五分鐘就能把錢拿來。」
沈愈把昨天在銀行給李晴兒取的二十萬放在寶馬325iM後備箱了,如今只能拿來應應急了。
在入門的鞋柜上,沈愈拿了車鑰匙正想下樓,沒想到中年人竟然喊住了他,「小兄弟不急,我這帶了三件古玩來,不知道你對古畫有沒有興趣,若是有興趣的話,不妨一起買下,也省得你來回跑了。」
「古畫?難道也是您祖輩傳下來的?」問出來,沈愈就尷尬的笑了,古畫沒有冥器,字畫這東西別說放在潮濕的地下,就是掛在乾燥的屋子裏也得精心保管才能流傳下來。
中年人認真的點點頭:「沒錯,也是那位祖輩傳下來的,並且這幅畫還是他的友人送給他的。」
沈愈聞言心中一動,這位大叔的祖輩是乾隆朝的五品知府,這官職說高不高,但說低也不低了,送他畫的很可能是一位清代名家。
想到這裏,沈愈笑道:「我這店名就是《蘭亭居》,怎麼會對字畫類的古玩不感興趣呢?
「您拿出來吧,若真的是古董類字畫,我可以說句讓您放心的話,我出的價肯定比這罐子還高。」
中年人大喜:「有小兄弟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過這幅畫很長,你這小桌子可放不下。」
沈愈把鬥彩天字罐抱起,然後朝外面伸了伸手,「大叔,咱們去外面。」
來到廳外,沈愈先將天字罐放到一個有防摔裝置的博古架上,談好價後,現在這天字罐沈愈已經當作是自己的了,可得小心保管好了。
反覆確認安全後,沈愈將一組可移動的玻璃展櫃拉了出來。
「這柜子長2.2米,足夠您放畫了。」
中年人揭開拴畫的繩子,將畫在玻璃展柜上慢慢展開了。
這是一副掛軸,紙本水墨,縱約100厘米,橫約45厘米。
隨着畫紙緩緩展開,沈愈看到這是一副描繪江南水鄉的山水畫。
畫中遠景是數座直如雲端,陡峭嶙峋的險峰,山峰被茫茫雲霧遮擋,看不見具體景象。
中景是一條飛瀑從險峰飛流直下,匯入山下河流,兩側各有一座枝葉繁茂的密林,其中右側密林中隱隱有飛檐翹角的建築藏於其中。也不知是寺院還是道觀。
近景木橋橫跨一條水勢湍急的河溪,此時幾個砍柴的樵夫與打漁的漁夫或背着柴薪,或拎魚獲,或牽水牛,正沿着木橋匆匆往家趕。
不遠處有十數棟村舍在巨樹的掩映下已經升起屢屢炊煙,屋舍前的空地上有數個孩童在你追我趕的嬉戲。
看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