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息後,四個黑色人影就晃了晃,倒在地上。
司寇繼昭沒有動,直到他們再無動靜,且屋外再沒進來人的幾十息後,他才上前查看。
很有思想準備地,什麼也沒有發現。
他挨個掰開這幾人的下巴,見到了裏面的毒牙。
「死士。這次要殺我的人,下了大手筆。」他勾唇輕笑,對着她說道。
水銀走上前,拎起大包袱,回身拿起被放過藥粉的燈油盞,說了句「走吧,去你那屋。」
窗戶和門都破了,冷風灌進來,沒法再呆人了。
而且,風會把屋子裏的藥氣吹散,不會再起作用。
司寇繼昭聞言,手起刀落,將四名死士的脖頸劃斷,再跟着走去了隔壁。
這種人,什麼也不會審得出來,留着,沒準還會是自己的麻煩。
客棧掌柜的聽到動靜,帶着個夥計急忽忽地跑上樓,剛要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麼事,見到這一幕,縮了縮脖子,趕緊下去了。
刑獄司的事,他們管不着。
現在只需要讓夥計去報告衙門,讓他們來人和「昭閻王」對接就行。
今晚不會太平了,掌柜的嘆氣。
水銀的心裏倒是踏實了幾分。
四人進來,當時外面一定還有賊人在,見到自己人被莫名其妙放倒,就一定會知道她、或司寇繼昭在屋裏做了手腳,是有防備的。
今晚,不會再來了。
深度睡眠過的司寇繼昭守門,水銀放下燈油盞,和衣而臥。
街上隱隱有傳來紛亂的馬蹄聲,司寇繼昭出去了下,又回來。
看她睜着眼睛看着自己,他便道「不是賊人。蘿城有人患了非常奇怪的毒症,說是中者,會一寸寸地裂開,又不流血淌液。那家人正急得到處在找大夫。你就別管了,好好睡吧。」
他真怕這姑娘心善,要在這深冷冬夜轉回蘿城看診。
她的腿傷還沒有好,絕不適宜來回奔波,而且,他根本不願意她再回蘿城,生怕她和那歐陽仲錦再撞見。
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里,他總覺得,一旦讓他倆相見,就會有一個能令自己再也不見。
聽到她說「好」。司寇繼昭放心了。此時就見,姑娘微微地笑了。
如釋重負般的、輕鬆美麗的笑容。
司寇繼昭一時看呆了眼去。
待再次在門後坐下時,他才想,別看這姑娘表面鎮定自若,內里,還是怕賊人的吧?眼見賊人被打退了,她就開心了吧?也對,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呢。
不過害怕也好,這樣就不會鬧着去蘿城給人看診了。
卻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放鬆而笑的,卻正正是為着那個患了毒症的病人。
水銀安心地睡着了。模模糊糊有聽到司寇繼昭出去過,她想,應該是衙門來人了。睜開眼,待聽到隔壁有低語聲,她便再合上眼。
直到司寇繼昭回來,她才再次睡了過去。
天色漸亮,她起身。兩人簡單的梳洗過後,再次向着聚城出發。
速度仍然不快。雪天路滑,雪層積得比較厚,下面的雪又凍成冰,並不好走。
如果快馬加鞭,遇到突襲,不用人家殺,只需驚了馬,馬車就必翻無疑。
水銀打開司寇繼昭放在車內的工具箱,取出幾柄方便使用的刀具,揣在懷裏、袖中、靴筒里。
又把那柄開顱的小斧頭上,抹上見血封喉的毒藥。
她當初從家裏帶出來的那幾柄短刀,一直珍藏在藥鋪某處,只要在延國,便不會讓它們示人。因為模樣相同的東西,都有可能是不同的材質、不同的產出之地,有心之人若追查,就一定能查出她的身份。所以她就藏得非常嚴實。
外面的司寇繼昭騎着馬,跟在馬車旁邊,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這一路山勢平緩,樹木雜草眾多,極易埋伏有人。
現在只有他自己和楠嬰兩人,楠嬰不會武,就算有毒藥防身,但毒藥的使用,都是有條件限制的。
這空曠之地,藥粉很難發揮作用。
聞的一般都不致命,又因其磨得極細微,風一吹就會四散。敵人只需要在她拋撒藥粉之時,抿住呼吸幾息即可躲過。
她現在,和待宰的羔羊也沒什麼分別。
而他,是一定不會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的。
事於願違。
剛剛這麼想過的司寇繼昭,就迎來了箭雨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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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深夜遇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