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感受前輩們點點滴滴的心歷路程。
是恐懼?是害怕?是慌張?還是堅毅?
也會如她這般,想着自己的國家、想着自己的親人、想着千千萬萬的敖國百姓吧?
「無論你遭遇什麼,孩子,當你面對困境的時候,回頭看看,有家的地方,就是你根之所在,動力之所在。你會勇敢的。」
父親的話,一遍遍地響在她的耳邊。水銀知道,這就是一種信仰,一種為了家國勇毅面對、甘付一切的信仰。
以前,她不懂。包括她奔赴延國之時,也不是很懂。因為那時候的她,只想着儘自己的微薄之力,去為父親分擔;想着盡力搜集、提供一些情報,可以讓父親輕鬆一些。
而之後經歷的這一切,直到這一刻,她才無比地清晰明了那句話的意義。
「心中有大愛,世界才光明。徒兒,你可以自私、可以怯懦、可以後退,卻一定要心中有愛。只有心中有愛,才能看到希望。」
世界是什麼?愛是什麼?希望是什麼?師父說的時候,她不明白。但現在,她懂了。
在她沉入深淵,面對無盡黑暗、充滿絕望的時刻,她懂了。
眼前,仿佛浮現出一副畫面。無數的先輩們、將士們,前赴後繼,卻義無返顧地奔向那團熊熊燃燒着的熾熱火焰。
用他們的生命,將烈焰推向高空,蔓沿向蒼穹,驅散無邊寒意,燃盡無限黑暗,並用它磅礴浩瀚的力量,籠罩和包裹着其下每一個敖國鮮活的生命。
她的周身,也仿佛被那種力量所環繞,令她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變得活躍和熱烈。
感受着那份親切包容與溫暖感動,水銀撐着地面,緩緩站起了身。聽着窗外「啾、啾、啾」的鳥叫聲,用力從周圍腐敗、霉爛的空氣中,呼吸着吹起來的那縷清新。
死亡而已,不過如此!
低下頭,認認真真地、一寸一寸地整理着身上的紅裙。當黑暗降臨,她也願意如那些先輩們一樣,化身星光點點,投向那熾熱火焰,為它添柴加薪,為它燦爛輝煌,為它的更加寬廣與厚重!
身後傳來「吱呀」一聲響。
水銀再撫了撫裙擺,站直身體,迴轉。
看着進來的兩人手中提着的、佈滿黑紅色澤的審訊刑具,眼眸平靜無波。
……
司寇繼昭,站在屋門外不遠處,看到面對如此困境還鎮定自若的東方楠嬰,感覺胸口鈍鈍的、緊揪着的痛,這令他煩躁又憤怒。
他知道審不出來什麼了,可是,也必須得審。否則,相府一旦收到他已經抓住人的消息,就會派人來再審。到時候如果人犯還完好無損,他是沒有辦法交代的。
他能做的,就是別讓人動她的那雙手,以及、別毀了她的清白。
他有想過親自用刑,可是,在這院子門外轉了幾個時辰,也沒能踏得進去一步。他下不去手,更無法面對那雙清澈如泉的眼睛。
然而,歐陽仲錦的死,他終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因此,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讓手下的人進去訊問。
司寇繼昭不懂,為什麼歐陽仲錦都願意看在他的面子上,賠禮道歉,將事情揭過,而東方楠嬰卻為了個婢女執着報仇?為什麼不能也看在他的面子上化干戈壁為玉帛?
以至於弄得自己現在如此為難。
腦海里不由又浮現出東方楠嬰和南宮宇昨晚相視的那一幕。司寇繼昭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是因為那姑娘從未對自己另眼相待,才會做得那麼決絕!
既然如此,那麼,也莫怪他司寇繼昭不念舊情了。可是,他也沒法再在這兒站下去,他怕一會兒聽到裏面傳出的慘叫聲,會忍不住衝進去阻止。
跑出院子,跳上馬背,司寇繼昭離開了牢院。他要回刑獄司查歐陽仲錦案子的卷宗。
只是還沒跑出去多遠,他又拐了個彎回興軍侯府了。
延國疆界分四域,由四位一品軍侯統兵鎮守。他父親負責南域,回京述職的時間也差不多夠長了。每逢冬季,別國可能在休養生息,而他們延國,卻是戰事最頻繁的日子。
寒冬冷酷,百姓難存。只有不斷地出去搶奪,才能保證基本的需求。測試廣告2
第七十七章:信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