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那裏下雨?這怎麼可能做得到?」
欒之理了理衣衫,淡淡道:「要是那麼簡單,我還問你?」
東澤木呆呆地道:「既是仙物鎮守,也可以再用相剋的仙物去制伏,只是……」
欒之淡淡的睨了他一眼:「用相剋的仙物去制伏,那豈不是動靜大的人盡皆知?」
東澤咽了咽口水,抿唇思量了一會,後而盯向他,道:「你還想神不知鬼不覺?那……」他默了一默,看見欒之看似無意實則非常認真的在等他說話,心下一沉,還是說出了口:「法子並不是沒有,只是有些擦邊,我勸你,若非必要,若不是非做不可,若不是什麼重要到不行的事情,還是莫要用這個法子才好……」
欒之抬手揉了揉額角:「照例該巡視一番天界了,有些個把地方沒什麼神跡,我前兩天探知無法入內觀微,想來定然是有仙物鎮守以至日月精華太盛,是以,想先掩一掩那精銳之氣,巡視完了便就好了。」
東澤乾巴巴的看他,不語。
欒之抬眼:「怎麼?」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來,與此事無關,我便就放心了。」東澤乾笑道。
他記得的,玄蒼二王百年前曾經得一仙物,恩澤玄蒼,整個玄蒼從那天起就再沒有過雨雪風霜,晴空萬里。
他想到這裏,另一方面又想,欒之足不出戶,應當不知道這件事。除非欒之去查看過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欒之問:「何事,說來聽聽?」
「不重要。」他笑,隨後道:「我去取了典籍來給你。你自己看。」
欒之點頭謝過。
臨出門前,東澤回頭看了他一眼:「欒之,你沒騙我吧?」
欒之挑眉:「你說的是這降雨之法,還是這個鼎?」
東澤抿唇:「都有。」
欒之一笑:「便就是騙你,你又能如何?」
東澤詐舌。隨後認認真真的道:「便就是你騙了我,我也得拱手送上。」
欒之攤掌,意思是既然你明知如何,何來此問?
東澤深吸一口氣:「此法對身體耗損極大,我看你身體狀態不是很好,你不說我便不多問,但是你需知道,你活到這個年紀,可萬萬沒有自己將自己給折騰至死的笑話,你仙逝羽化不要緊。可別便宜了玉帝讓他得個笑話笑上萬年,屆時這一清宮上下連同我在內也一併的被他不放在眼裏。再有……」他鄭重地叮囑:「你巡視過後便就算了,速度來回莫要流連,短期內用過一次便就算,莫要再用第二次。」
欒之點頭,看起來東澤這一番話很受用似的。
……
當時他把方法給了欒之,委實也是不給也由不得他,他不給,欒之一定還會再想其他的辦法,與其到時欒之不知用哪些邪門歪道之法真的受些損傷而不知如何出手相助。不如讓欒之從他這裏拿走方法,他心裏多少還能有個底。
他想,便就是欒之真的是用來打破弓月在玄蒼設的那個結界,也好。
以弓月對欒之的態度。欒之多看幾眼,便就多一分死心的希望。
而如果不是為了弓月,只是單純如欒之自己親口所說那般,那就更好了。
只是他心裏隱隱的認為,後者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想着欒之都用上了這樣的法子,他真真的覺得。自己那不夠光明的為仙之道,與欒之相比,就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以上,是半個月以前的事情。
今晚他正正好眠,卻是聽到欒之殿內的殿門沉重的推掩之聲,厚重而又拖沓,似乎被人推了許久才推開,又似被人掩了很久,才掩上。
他驚醒,坐起,眨了眨眼,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但隨後他並沒有猶豫多久便就利落的起了身,面色肅然的披衣,無聲無息的出了自己的寢殿。
穿遊廊,越花池,繞竹林。
他沒有駕雲,而是順道着看看這一路有沒有什麼異象,後而才終於輾轉到了欒之寢殿的大門前。
推門,門竟然沒有栓。
他進去。
室內一片昏暗,若不是半月前看見過這個鼎,此時定然得嚇個不輕,好端端的屋內有個冒煙的傢伙,誰都得嚇上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