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大婚,我過來看看是不是都置辦齊整了。」欒之道。
「三日後你也一樣大婚,照你這話,我沒過府去看看你是不是置辦齊整了,豈不是我失了禮數?」弓月微微一笑。
小廝和助手看花。
欒之搖着公子扇,並不接話:「聽說安無儀容貌俊秀性情溫雅,如今這個年頭這樣的男子最易被人盯上,你可要守住自家後院。」
弓月明白他的叮囑之意,可也不能就任欒之在別人面前說完這奚落的話就算了,淡淡一笑:「我也聽說那趙飛水也是頂頂的漂亮,不僅漂亮性格還很是頑劣,你可要言行收斂些才好,別得了怕老婆的病,這個病,我可治不好。」
小廝和助手不露痕跡的往外圍退了幾步,深深覺得氣氛不大對,要是一會子這柳紫君拋灑起毒粉來,就算不要了他們二人的命,也夠受的。
啪。
欒之手中的公子扇一合,在掌中一擊,起身:「那好,作為一同光着屁股長大的,三天後卻不能來參加你的大婚,我心中甚是遺憾的緊,他日必會再親自登門恭賀。」
弓月索性起身都不起身,笑道:「無妨,作為看着你光着屁股長大的,三天後也不能去參加你的大婚,我心中的遺憾比你不少,他日你帶着良配過來我這裏登門恭賀的時候,我再好好的恭賀你。」
言罷,她甚是滿意自己這一番與欒之的口舌交鋒,揮了揮手,就差笑出聲來。
卻是她這一個小小的隨意揮揮手的姿勢,那小廝和助手就驚跳到幾步開外去了。
三日後,蒙紅拜堂,雖然說安無儀是入贅,踢轎門的是弓月,但是拜堂成親這事就算是作戲,弓月也是極為不喜,大婚當天一早就抽離了自己的神識跳脫開外,隨手捻了個仙訣注進柳紫君的身體裏,去與那安無儀行這大婚之禮。
她本尊,躍身於房檐的獸頭上,蹲着看。
吉時到時,卻是覺得身旁有異,轉過頭一看……
隔壁那寧細言的院落正院的房檐上,欒之足尖正正點在那房檐的獸頭上,卻是連他院裏寧細言正身大婚的場景看也不看一眼,自顧自拿手指逗弄着他懷裏的那隻赤紅的狸貓。
風起來的時候,她正蹲在那檐角的獸頭上。
風起來的時候,她蹲在那裏稍稍偏了偏頭,覺得丈余之外那人被這正午的艷陽映的一身光芒,向來耳力極佳的她,本來還在為下面這兩家操辦喜事的喧鬧而覺得困擾不已,但是就在這一回頭的那一剎,她似乎只聽見了風聲。
還有心跳聲。
他穿着淡白色的長衫,長及腳踝的長髮用淡青色的帶子松松的束在後面,艷陽映照下來,一道道銀光似是從他身周崩發出來,卻並不扎眼,甚感溫和。
這般朦朧之下,她突然又注意起他的容貌來,那明朗清秀飄逸出塵的五官,那從內而外渾然天成的極佳神識。
風起來的時候,他的發梢在空中如魚戲水,波動鼓動,備感溫柔。
「你昨夜落枕了?」
清音入耳的瞬間,院內的喧雜之聲也是轟的一下一齊衝擊向弓月的耳膜的。
她蹲在房檐上眯眼:「什麼?」
「你這個蹲在那裏側着腦袋偷看我,我還以為你落枕了。」
「……」
弓月回過頭來,什麼也沒說,開始繼續看着下面的儀式,明顯態度比先前正經許多。
她頭一遭不頂嘴,欒之本是如畫一般連眼都沒斜過來一下的,不禁的微微向她看了來,見她這般,心頭一愣,隨後不以為然,覺得自己這次也算在口角上扳回一局。
柳紫君和安無儀交拜天地了。
禮成。
弓月眉心微蹙。
她突然覺得心頭有些不大舒服,有些發刺。
這種感覺持續有一會了,從方才看着欒之在丈餘外的檐獸上站着開始,就覺得心頭有個細如針的東西冰涼涼的刺着她的心。
這也是她沒什麼心情跟欒之鬥嘴的原因。
她想着這會不會是柳紫君死前中的毒導致,她進入柳紫君的身體導致那餘毒浸進了她的仙識……
她生來仙胎,自然是不怕這些,過上一陣子慢慢也就吸收了。
想到是這樣的可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