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秦軍的退路,也是秦軍的重要基地,在午汲周圍有一萬秦軍,午汲城內還有數以千計的傷員。這片區域,由於趙軍事先經過了清理,大批居民移出。在李冰的招募政策感召下,陸陸續續有邑民回來,但由於缺乏種子和工具,生產恢復得很不好,這裏主要是一片軍營,秦軍一般駐紮在空閒出來的房舍中。在開辦軍市的那幾個月里,這裏也曾經繁榮過一陣子,但隨着軍市的凋敝,這裏又重新回歸軍營的狀態。
從午汲越洺水南下,就到了滏水源頭,這裏有一個重要的隘口滏口,是從南面進入武安的咽喉。王齕在這裏安排了五千人,封堵從南面進入武安的道路。
武安城還在趙軍李崇部的控制之下。李崇態度曖昧,雖然與秦人默契地不相互攻擊,但王齕也不敢掉以輕心,萬一李崇從內部發動,那可真是變起腹心!所以武安城外始終保持着二萬人加以監視。
武安城外也武安區域內人口繁庶的地區,耕地縱橫,人口眾多。在李冰的招募下,生產也恢復得較好。如果不是需要供應十萬秦軍,這裏甚至可以說還十分富庶。
洺水以東至武安谷口是秦軍的生命線,如果這一帶失守,邯鄲城下的秦軍立即成為無源之水,無本之木。這裏放上五千人防守。但這裏城邑較少,而且邑民也基本跑光了,只有秦軍駐守於此,算是一座關隘。
順洺水北行,在洺水出武安的谷地里,還有一座大城,是趙王行宮易陽所在。為了提防趙軍從這裏突然襲擊,王齕還在洺水兩岸部署了五千人,向易陽方向警戒。
即便在邯鄲打得不可開交之時,武安也部署了至少四萬五千人,有力地保護着秦軍的後方,使秦軍通往上黨、河東的道路不斷,讓王齕可以放心在邯鄲城下作戰。
鄭安平的二萬人到達後,本來是打算部署在武安谷口,策應各方。特別是如果可能,就拔掉武安這個釘子!但魏軍的行動打破了王齕的如意算盤!一方面,秦軍的後援主力並未到達;另一方面,魏軍的行動方向大出王齕意外,他們沒有直接參與邯鄲城下的作戰,而是企圖包抄王齕的後路,還是兩路包抄!
當然,魏軍的進軍路線也不是沒有問題:漳水一線山道崎嶇,大部隊行動不便;滏水一線則有滏口這一天然的隘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魏軍要想在這兩路取得進展,也必須付出巨大代價。但王齕知道,能讓魏軍付出代價的,不是地形,而是地形上的軍隊。如果沒有有力的部隊守御,任何天塹也只不過是增加點行軍的困難而已。漳水上游的簡子城過於遙遠,已經不在王齕的作戰區域內,他的兵力無力顧及,所以他只能調集新的部隊加強皮牢的防守。只要能夠控制皮牢、滏口,讓魏軍無法進入武安,不用多長時間,魏軍一定會自行解體!
而惟一可以加強皮牢、滏口防禦的力量,就只有新到的鄭安平部了。
鄭安平的部隊,士卒來自於河東的刑徒,主要是三晉人;軍官則基本是原白起的親營。這支部隊從汾水出發,跋涉千里,經上黨、黎城、簡子城、皮牢、午汲進入武安谷口,喘息未定,又要撤回午汲、皮牢;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把部隊留在午汲呢!這樣往來奔波,意義何在?鄭安平自然不能向大家解釋,開始時王齕還沒有掌握到魏軍的動向,只能嚴令部隊執行命令,對部隊中的怨言加以壓制。
滏口本來就有五千人防禦,現在他們已經與魏軍接觸上了,出滏口巡哨的秦軍,已經與魏軍巡哨發生過多次戰鬥,互有傷亡。鄭安平的主要任務,是建立起皮牢的防禦。萬一魏軍進入漳水上游,鄭安平必須確保將魏軍阻攔在皮牢之外。——這其實有些像李牧當時的工作。
被焚毀的皮牢關要重新修築;皮牢兩側的山地要建立相互呼應的防禦陣地,作為皮牢關的延伸。由於午汲地區可以徵用的民工不多,大量建築工作要靠秦軍自己來完成。這更增加了秦軍的怨言。
子楚進入軍營後,大病一場。經過醫官的調理,病情略有好轉。這段時間王齕忙於調整自己的部署,部隊沒有大的動作。他頻頻向咸陽發出軍報,報告敵軍的動向,但咸陽的回應還沒有到達。王齕只能在自己的權責範圍內加以調整。相應的,趙軍似乎也在喘息,只是調整自己的兵力部署,進一步破壞秦軍的甬道,並沒有向秦軍發動攻勢,似乎在等魏軍的戰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