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楚太子為質。但黃歇在洧水岸邊與張祿相會時,只說了赴韓助祭,並沒有說葬禮結束後,就送太子入秦。車右先生很詫異地問道:「胡為乎急也?」
黃歇道:「恐伐楚之舉將作,不得不急彌之。」
芒申道:「黃公入秦,得勿盟乎?奈何將有伐楚之舉耶?」
黃歇道:「太子未入,盟誓未成,復有為政者欲敗盟也。」
芒申道:「秦之政,亦相爭乎?」
黃歇道:「政道相爭,事之常也。與國外交,或欲和,或欲戰;或先戰後和,或先和後戰。各國均是,無可異也。吾觀胡陽,起於微末,發如雷霆,氣久郁而不得伸,一旦伸之,必欲戰者也。今與涇陽君同使於韓,所必防也。」
虎仲先生道:「黃公之言是也。無恃其不攻,恃吾有以不可攻也。今黃公大張太子入質於秦,秦必不得再議伐楚,而自食其言。」
黃歇道:「范先生其行若何?」
車右先生道:「范氏,王佐之才,雖善黃公,非其主也。」
黃歇沉默半餉,道:「秦王,天下之雄也。范氏其佐之,必建大功!」
車右先生道:「不可!范氏,真賢人也,若助於秦,恐為患。」
黃歇道:「范氏之謀也,與吾相合。雖事秦,必無害也。」
車右先生道:「然則計將安出?」
黃歇沉吟道:「先生嘗言,魏相索范氏甚急,有乎?」
車右先生道:「然也。」
黃歇道:「先生密使人傳言於市井,言見范雎與黃公會於洧畔,其可乎?」
車右先生道:「此易事耳,然妙絕!願聞其次。」
黃歇道:「至此而止,無他也。月後,秦必使於魏,范氏其雄才也,必能因而出之;若其不能出,非其才也。」
車右先生聞聲變色,道:「臣謹領。臣願留此以助之。」
黃歇道:「范氏若知先生在,必知為先生所賣也,固不宜也。」三人皆面色變更,張口結舌,不能復言。他們自度,孤身一人,在沒有任何外部協助的條件下,絕不可能從魏國跑到秦國去;而這才是黃歇用人的起碼標準!「若其不能出,非其才也」!猶如一道鞭子,抽打在三人的臉上
車右先生果然只出去了半天就回來了。在車右先生出去辦事的時候,楚太子傅、太子府丞、侍讀二人、衛士二人、庖廚二人,共八人,押着贈送秦太后的禮物,以及太子的日用品,乘船而至。黃歇當即派家臣約訪涇陽君,言太子已準備停當,可以隨時入秦,啟請移入秦營的日期。
涇陽君聞之大喜,當即命人騰出兩間房間來供楚太子及隨從居住。並約以明日移駕。
黃歇不敢怠慢,當即安排一應事宜。楚兵千人,原舟返回。黃歇家臣只留兩名;芒氏三人仍然是申公子及二仆的身份,以黃歇庶子的名義隨行。國同太子,共是十五人,便是入質咸陽的全部團隊。
黃歇聽涇陽君說,送禮物入秦最好的辦法是挑過去,就選了三十五名忠勇的楚卒,換了短褐,只稱是挑夫,挑了禮物和各人的隨身用品,隨隊而行。又在鄭城購買了一乘革車、一乘安車,供太子使用,但只用二馬。
一夜未眠。第二天,太子和黃歇送走了楚卒和使團成員。剩下的五十人準備停當,太子上車,太子傅為御,太子府丞為車右,駕車前行。黃歇牽着安車跟在後面。芒申假名申公子,以庶子的名義相陪。其他成員散在四周。只有車上三人沒有背行囊,其餘人,連黃歇在內,都各自背着自己的行囊。三十名挑夫的陣型最為龐大,走在最後面。挑夫由申公子三人照應,太子府的人由黃歇家臣照應。
一行人沒有再乘船,而是浩浩蕩蕩地入了城門,穿城而過,出北門,來到秦人下榻的城邑。
通報進去,裏面叫「請」。一行人隨着一名公大夫進城入府。涇陽君和胡陽迎出來,見了太子一行,皺眉道:「奈何如許之人也?」
黃歇報道:「太子府八人,左徒隨行五人,連太子、左徒,共十五人。另奉涇陽君命,傭挑夫三十五人。計五十人。」
胡陽道:「百戶之邑,左徒入五十人,秦人何居?」
黃歇一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