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安平找到聚賢莊,仲岳先生和曹先生皆不在家中,知道的人報道:「皆往公子府中議事,未歸也。」鄭安平見天色已晚,只得怏怏歸家。
張祿見鄭安平失意而歸,問道:「侯兄何言?」
鄭安平道:「侯兄曾無一言以助,但勸弟歸隱,以保首級!」
張祿驚道:「是否何謂也?」
鄭安平道:「帳中刺信陵君者,蓋出於管邑也。此五子,皆出管邑有力之家,若為所知,定報怨也。」
張祿道:「是必所知也。行刺君侯,為人所救,刺客皆毀面自戧,早轟動一時。時人皆道,救君上者,必有後福。管邑咬牙切齒,必欲殺之而後快。今汝連晉五爵,聞所未聞,救君上者,必鄭氏也。復令管邑,正魚肉置砧也。」
鄭安平道:「先生取笑!侯兄曾無一言以救,先生得無其策乎?」
張祿道:「侯兄以此機密事相告,猶未足耶?猶得何言以救之?」
鄭安平恍然而悟道:「若吾未知其機,行事魯莽,必遭其禍;若其知之」
張祿道:「謹言慎行,必無災禍!心無怨念,行之坦坦!」
鄭安平道:「其必也報怨,奈何?」
張祿道:「以德感之,以力服之!彼也為其主,勿可報也;彼必報也,則必刑之!報之以直,勿以枉。」
鄭安平道:「謹受教!侯兄令吾往拜曹叔,奈何?」
張祿道:「曹叔出身士家,久歷草莽,訪之必有益也。訪之可也。」
鄭安平道:「謹諾!吾當夜訪之。」
鄭安平正要出門,忽見仲岳先生領着曹包已經到了後門。鄭安平急忙接入,進入正堂,兩邊坐下。仲岳先生道:「聞公子相召,特來領命!」
鄭安平看了一眼仲岳先生,又看了一眼曹包,道:「臣初領一縣,難以為繼。況管邑不歸王化,性猾難馴。仲岳先生素為智囊,曹叔久在草莽,必有以教我。」
曹包道:「今者已與君上議定,旦日便與公子往囿中,領回管民,送歸邑中。乃申明公子管令之位,及余等職司。其宅乃設於里中。」
鄭安平看了一眼仲岳先生,道:「奈何設宅於里中?」
仲岳先生道:「管邑草創,多所缺陋,惟里中房舍尚完,可以宿之。」
鄭安平道:「君上所主,臣不敢違。府庫甲兵,門之所系,當何置之?」
仲岳先生道:「此容詳察地理,以得其位。」
鄭安平道:「敬喏!復言其次。」
曹包道:「十日後,正當月圓,君上當率諸臣與先生,狩於管,燒荒開地,並告祭也。」
鄭安平道:「時僅十日,吾等當行何事?」
曹包道:「君之狩也,禮當備網羅,習陣戰,備攻守。然管未歸王化,誠難為也。君上乃命願隨者隨之,願觀者觀之。」
鄭安平道:「君上於營中,遭賊所刺,其刺客或出管中,今刺客未明,君上若出,如之奈何?」
仲岳先生笑道:「公子此問,正中肯綮。刺客久不現身,實難察也。若君上現於野,宵小必聚,聚必有動,動則有跡,可以為也。」
鄭安平道:「是故臣等必廣播信陵君月中行狩,並燒荒開田,及以祭告諸事,引賊出動,然後畢之!」
仲岳先生道:「公子所言,得其大略也。」
鄭安平看向曹包,道:「曹叔其有教乎?」
曹包道:「臣但從其計而已。」
鄭安平道:「曹叔屢從君上,面授其計。臣位卑職輕,不得其聞。願曹叔稍撥冗勞,勤加教訓,勿使安平失其司也。」
仲岳先生道:「公子其令也,曹叔其丞也,有事服勞,其分也。」
鄭安平道:「或可稍分曹叔之勞。」
仲岳先生道:「令者,天也。天明則日月不明。願公子垂手而治可也。」
鄭安平這下徹底明白了,管理管邑的工作完全由曹包代理,自己只是作為魏庭的官員,略作姿態,到時領錢。至於成敗利鈍,概與自己無關,也無需自己過問,自有信陵君的門客假曹包之手,一一辦理妥帖。只自己空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