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猗窩座真正動怒了。
要他跟這幾個弱者同歸於盡?開什麼玩笑!
事實就是如此。
原本他絲毫沒有放在眼裏的幾個弱小的少年,此刻起到了關鍵作用。
他現在可以一招秒掉這三個少年,但是一招的時間已經足夠煉獄杏壽郎追上來了。
之後,太陽也會升起。
他會死。
鬼在陽光下面對人類,毫無勝算。
「既然逃不掉」
「那就戰吧!」
破壞殺·碎式·萬葉閃柳!
憤怒的鐵拳轟然落地。
強大的衝擊力作用在地面上,土地寸寸龜裂,周圍的幾人被瞬間振開了一段距離。
「!?」
飛射的碎石砸在幾個少年身上,造成不同程度的傷勢,但並不致命。
猗窩座停下來了,杏壽郎也追上來了。
鬼被逼停,黎明眼看就要到來,人類的勝局似乎已經註定了。
但沖天而起的氣焰卻讓幾個炭治郎等人微微愣了愣。
「是你們自己要找死的。」
猗窩座似乎已經不準備逃跑。
因為他知道,現在除了殺死這幾個礙事的傢伙以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他緩緩起身,周圍的環境已經因為他剛才的一拳發生了改變。
站立之處已經完全凹陷,聳立的碎石形成了屏障,或許勉強能夠遮住初升的朝陽。
但這只是暫時的應急手段。
伴隨着太陽慢慢的升起,他終究會死在陽光之下。
不過只要在這之前殺掉這裏的所有人就好了!
洶湧澎湃的殺意瞬間將幾人籠罩,就連杏壽郎都皺起了眉頭。
這是眼前這隻鬼第一次流露出殺意。
與之前的戰鬥完全不同,之前是渴望戰鬥的純粹戰意,而現在是數百年來不知殺死過多少人類強者而積攢下來的殘暴殺意。
「你們幾個!快退!」
杏壽郎焦急的喊着受傷的幾個少年趕緊退到安全距離。
這隻鬼動真格了,不,是要拼命了!
如果是普通的鬼面臨這樣的情況大概早已經亂了陣腳,可眼前這隻上弦之鬼知道無法輕鬆撤離之後果斷選擇了放棄逃離最懼怕的陽光,背水一戰!
殺意和憤怒似乎戰勝了對陽光的恐懼。
面對這樣一個準備拼命的上弦之鬼,他擔心這三個少年一招都頂不住!
可是他的提醒還是遲了一步。
「破壞殺·腳式·冠先割。」
猗窩座完全沒有給幾個少年反應的時間,實力差距巨大,他的身影在幾個少年毫無反應能力的情況下已經接近了擋在正前方的善逸,迴旋的身姿揚起一腳,瞄準了善逸的頭部。
這猛烈的踢擊只要命中,眼前的善逸絲毫沒有生還的可能。
見狀,來不及多想的杏壽郎揮刀上前。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烈焰閃過,滿是傷痕的日輪刀擋在善逸身前。
「嘖——」
猗窩座惡狠狠的咂嘴。
他就知道當着這個傢伙的面沒那麼容易幹掉這幾個小子。
「所以還是得先從你開始嗎?杏壽郎!」
他很欣賞眼前的人類,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留着這個人類下次再戰個痛快。
可現在的情況已經危及性命,哪裏還有心思管這些!?
「去死吧!」
破壞殺·亂式。
絲毫沒有猶豫的連續進攻,讓匆匆擋在善逸面前的杏壽郎只能被動防禦。
極快的拳頭看似雜亂,實則每一拳都集中在同一個地方——日輪刀。
這柄本就滿目瘡痍的日輪刀。
「咔——」
伴隨着清脆的聲音響起。
猗窩座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不堪重負的日輪刀終於在此刻折斷了,他的目的達到了!
「這下,我看你拿什麼擋!」
破壞殺·滅式。
空氣炸響,蘊含着毀滅***的一拳猛地朝着杏壽郎直直的襲來。
這時候才堪堪反應過來的三個少年驚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們心中滿是悔恨和不甘。
上弦之鬼,真的有這麼強嗎?他們是不是做錯了事情。
本以為黎明就要到來,他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可現在看來,他們是不是不該選擇貿然插手擋住這隻鬼的去路因為這樣,好像完全變成了煉獄先生的累贅。
為了保護他們這幾個累贅,煉獄先生的日輪刀已經折斷,接下來的一拳,他們完全無法想像煉獄先生該如何才能接住。
距離太近,即使現在遞刀過去也已經來不及了。
「怎麼辦?」
少年們臉上滿是焦急。
猗窩座臉上是勝利在握的殘酷笑容。
但是似乎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煉獄杏壽郎此刻的表情。
他的嘴是緊閉的。
呼吸法早已運用到極致的他似乎犯了不該犯的錯誤,居然忘記了呼吸。
炯炯有神的雙目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拳頭,杏壽郎的目光中像是沒有絲毫的情緒。
感受着死亡的接近,此刻他的眼中只有這枚足以致命的拳頭,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集中。
沒有人注意到那隻握住折斷日輪刀的手背上,被血染紅的部位浮現出了火焰般的紋路。
漆黑的斑紋因為染血的緣故顯得瑰麗如火。
於此同時,杏壽郎發現自己眼中的世界變了。
無比『通透』的世界展現在眼前,讓他以為這是臨死之前的錯覺,但他確實看見了。
看見了眼前猗窩座的每一處肌肉組織的運動,血液的流淌,以及,出拳的軌跡。
「我似乎能躲開?」
但不能躲啊
杏壽郎眼神里流露出一絲遺憾。
他明白此刻的自己已經在偶然間進入了某種『境界』。
如果沒有弄錯的話大概是五百年前的先輩曾經踏入過的世界。
那是『家書』中所記載的人類至高之境——通透世界。
可是這一刻好像來得有些太晚了。
如果手中的日輪刀還完好,如果身後沒有需要保護的人,他還能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