貸款去給「於大善人」們當牛做馬。
待到年老體衰干不動活,就等着主動餓死或者上吊,不去拖累兒孫吧。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娶不到媳婦,所以也就用不着背負拖累兒孫的事。
這些佃戶看着曾經屬於地主老爺的田,都被丈量,然後分給他們這些租種,一個個樂得嘴巴就沒合上過。
特別是當一塊塊木牌子作為記號,給他們釘在地頭上,更是讓眾人抱着木板子哭。
儘管他們大多數人都不認識木板子上的字,可是卻是明白,要是好好幹上幾年,那這塊良田就能屬於自己了。
農會也都在順利的建立當中,各地農戶紛紛響應。
他們理解不了太多的意思,只曉得好不容易錘匪能夠給他們帶來莫大的好處,那一定要牢牢抓住了,不放手。
否則下一次改變命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錘匪控制的府衙也一直都在運轉當中。
顧繼坤從交談當中得知,整個襄陽城分成了四個片區,十戶作保,前來登記戶籍。
辦事效率之高,讓顧繼坤為之詫異。
他甚至聽聞賀今朝根本就不準備搞什麼科舉選官的制度,而是自己培養吏員,一步一步從基層坐起。
此舉,深得顧繼坤這種屢試不第,深受八股文欺辱的讀書人認同。
這天下,只有考上科舉的人,他們就一定能當好官了嗎?
當然在他心中也有顧慮。
顧繼坤雖然不是進士,可作為讀書人,家中的土地有很多法子都能不交稅。
但他發現在錘匪治下,不僅是交不交稅的問題,而是家中大批良田都會被錘匪沒收,然後分發給那些窮人進行租種。
且在租種十年後,他們耕種的田地,那些窮人有優先購買的權力。
對於這件事,顧繼坤很是擔憂。
他身上有錘匪給發的臨時路條。
因為他身上的「驗」是南直隸崑山的,並不是本地人,也沒有被為難。
賀今朝倒是希望有人能夠通過這些臨時待在城中的人,返回家鄉把錘匪來了的消息傳播的到處都是,先讓官軍自亂陣腳去。
顧繼坤把書信派奴僕,給自己的年少好友歸莊興送去了。
儘管顧繼坤的奴僕也一直跟着他看,可他心裏也再想,賀大帥什麼時候能打到南直隸去啊?
作為「復社一怪」的顧繼坤在送走了書信後,決心去拜訪賀今朝。
他可不覺得賀今朝能夠殺了自己。
襄陽府縣衙內,賀今朝一直都在聽着屬官匯報,棗陽、南陽、谷城等地。
特別是谷城被張獻忠經營了一陣後,那裏的士紳多數被他所殺,倒是讓賀今朝省了大事。
然後賀今朝再把張獻忠殺了大批士紳,通過官府說他們通賊,把谷城良田轉到自己手裏的大地主殺嘍,直接閉環。
就好比龍五替富貴死了一樣,倒是讓那些被強行侵佔良田的小地主們心裏覺得慶幸。
通過錘匪這一手,他們還能分到一些良田進行耕種。
此時相比於村莊當中這一畝三分地的生活方式,倒是各地縣城當中藏污納垢,特別是潑皮、牙行等人需要錘匪好好清理。
但各地的治理總歸是剛剛開始。
錘匪進入襄陽的消息傳到荊州,明惠王朱常潤、偏沅巡撫陳睿謨以及「文武諸司,於當天夜裏相率潛逃,城門無一卒。
高一功帶領的先頭部隊進入荊門州後,士民殺豬宰羊,舉着連夜繡出來的錘匪旗幟,用來犒勞錘匪士卒。
當然這些活動,都是士紳組織的,他們的心思賀今朝也知道。
李定國也傳來消息,他順着長江而下,連克夷陵、宜都、枝江,已經快到了江陵。
大軍所到之處,官軍早就跑了,甚至連一些有錢有勢的得到消息,也早早的奔着南京跑去,或者跑到更遠處。
賀今朝看着地圖上日益多的旗幟,倒是有些頭皮發麻,儘管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但可以預料到,他手中的吏員是遠遠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