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超聽了,心裏隱隱有些害怕。他雖是如此大家族的當家人,到底沒有上過戰場。對上陽王這種血戰里搏殺出來的人物,天生就有些畏懼之心。如今聽說上陽王令行禁止,要在北地禁了私兵,心裏百感交集。
晚上等眾人都歇下了,周仁超便對夫人說起此事,又哀嘆道「本來打算用私兵做個籌碼,讓上陽王納我們女兒為側妃。如今卻是不好行事了。」
周夫人不解,趕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周仁超便將上陽王已經去了周家莊,將私兵都充了公一事,告知了周夫人。
周夫人也是大吃一驚,忍不住道「這上陽王如此行事,豈不是和土匪一般?」
周仁超趕緊捂住她的嘴,低聲警告道「你給我小聲點兒——這可是在上陽,小心隔牆有耳」
周夫人知道自己家裏沒有了兵士,就覺得像是軟了半身的骨頭,說話都不硬氣了。便有些遲疑地問老爺道「如今我們沒了籌碼,欣兒的事怎麼辦?」
他們周家,因為欣兒這個嫡女容貌出眾,早就幾乎將所有希望都搭在周欣身上,不重男而重女,卻是鐵了心要做外戚的。
想到周家的希望所在,周仁超咬了咬牙,道「沒那麼便宜的事兒。——上陽王收了我們的兵,我們的女兒,一定要進王府。不然,豈不是人財兩空?」
想到此,周仁超便披衣起床,讓夫人給他磨墨,立即給另外三家的家主書信一封,約了明日在周家別院共商大事。
第二日,吳家、鄭家和王家的家主相繼到來,在周家別院的密室坐下。
周仁超便坐在上首道「各位想必都應該知道,上陽王已經親自帶兵,去了我們的家裏,將各家的私兵,都直接充公帶走了。」
那三家家主聽了這話,都只有苦笑「上陽王做事,真是不拘小節。」——卻是都不敢說一個不字。
周仁超卻起身讚賞道「成大事者,本就要不拘小節。」又道「若是上陽王真為了我們手裏的兵,就受我們鉗制,這種人,卻是扶也扶不起來的。如今看來。上陽王有手腕,有決斷,還有計謀,有膽量,當成大事」
下面的三家,一向唯周家馬首是瞻,聽周仁超如此說,便都仰頭看着周仁超。
周仁超就道「事到如今,我就不繞圈了。如今上陽王已是將我們的私兵帶走。此次轉戰北地,上陽王定能掃蕩殘匪,真正一統北地江山。我們既然已是出了兵,可不能就這樣雞飛蛋打一場空了。」
說完,周仁超頓了頓,掃了下首的三家一眼,又道「要和上陽王真正攀上關係,對我們這幾家來說,沒有比姻親更穩妥的路。如今上陽王雖然正妻尚在,可是正妻年歲已大,家世也沒落了。北地里門第最高的,莫過於我們四家。——我們幾家的女兒,一定要送到王府去。」
下面三家人聽了周仁超所說,不由都皺了眉頭。
吳家的家主是四人里最謹慎的,就代下面的三家問道「周兄可知,上陽王已經收編了我們的私兵,我們還有何籌碼,讓上陽王納我們的女兒?——且周兄剛才還說,上陽王不是受人鉗制之人,若是惹惱了他,我們幾家聯合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啊。」
另外兩家頻頻點頭贊同。
本來他們是仗着手裏的兵,來和上陽王談條件,以達到讓女兒入府的目的。
如今上陽王釜底抽薪,摸清了他們的底細,直接將私兵帶走,卻是他們始料未幾的。現在都是一籌莫展,除了周家,另外三家早就放棄了要讓女兒入上陽王府的念頭。
周仁超卻胸有成竹道「各位莫慌,聽我說完。我倒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糟。」
那三家家主對望一眼,稍微有了喜色,便趕緊問道「周兄可有良策?」
周仁超便道「上陽王是帶走了我們的兵,可並沒有說就不要我們的女兒入府。相反,我倒是認為,上陽王這是變相地應了我們的條件。」
下面的三家一聽此言,都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對上陽王這種殺神玩字遊戲,這周家想跟范家攀親想瘋了吧?
吳家和鄭家的家主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不以為然。
他們兩家的私兵雖然也被上陽王直接帶走,可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