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騎南下,暫時隱匿在汝南軍營之中,等候桓玄出兵的消息,再相機而動。」
眾人皆以為然。
楊安玄看着陰敦道:「陰兄,這兩千輕騎人吃馬嚼可便要倚仗你了。」
陰敦笑道:「為國討逆,在所不辭。」
眾人細議之後各自散去準備,對外秘不作聲,張鋒則奉楊安玄之命前往荊州夷陵相請王鎮惡。
京口,明黃的詔書放在案幾之上,「前鋒都督、征西將軍、領江州事」幾個字在劉牢之的腦中盤旋不去,朝庭終於肯委任自己江州刺史了。
劉牢之手捻鬍鬚回想自己自投軍以來,大小征戰近百場,從參軍之職升任征西將軍,執掌北府府。只因出身將門,算不上上品門第,遭到朝庭有意壓制,一直不肯授予自己最想要的刺史之職。
放眼天下,要對抗桓玄唯有自己,司馬元顯不得已才下旨讓自己領江州事。劉牢之既感憋悶又覺快意,只要自己手握北府雄師,天下誰人敢輕視愚。
將詔書卷好放在一旁,劉牢之吩咐道:「擂鼓聚將,起兵建康。」
正月十七日,劉牢之率三萬北府軍到達建康城外,司馬元顯派其子劉敬宣前去勞軍。
司馬元顯很賞識劉敬宣,任其為咨議參軍、寧朔將軍。正月一日司馬元顯進位驃騎大將軍,劉敬宣遷職後軍從事中郎、輔國將軍。
劉敬宣見司馬元顯驕縱放肆,心中不喜,每次宴會都不飲酒,不隨眾阿諛司馬元顯,司馬元顯漸對其不滿。
桓玄致信會稽王司馬道子便下令封賞長江上游,不准商船往來。
京中所需原本多靠三吳之地,但因孫恩作亂三吳殘破,桓玄禁斷江路,京城物資匱乏,便連軍糧也成問題。
劉牢之看到兒子帶來穀皮、橡果充裝軍糧,大驚失色地道:「光靠這些東西將士們怎麼吃飽,如何與荊州軍隊交戰,這仗如何打?」
張法順秘見桓玄,諫言道:「桓謙、桓修兄弟,身居要職,桓玄大軍若至,愚擔心他們會與桓玄裏應外合,不如早斬二人立威。」
司馬元顯低頭不語。
張法順繼續勸道:「尚書令若覺不好下手,不妨藉助劉牢之,愚看劉牢之反覆無常,他是前軍都督,一旦生變,禍敗立至。正好命劉牢之斬殺桓謙、桓修二人,以示忠心。他若不肯,尚書令還需先下手為強,斬殺劉牢之。」
司馬元顯搖頭道:「若沒有劉牢之何人能擋桓玄。大戰未起先斬大將,此事萬萬不可,先生不必再說了。」
張法順急聲道:「主公,萬萬不可心慈手軟,要早做決斷。」
司馬元顯笑道:「先生莫急,關於桓家兄弟,愚早有妙計。」
端起茶飲了一口,司馬元顯興沖沖地道:「桓謙兄弟是故太尉恆沖之子,桓沖尚能以國為重,其曾任荊州刺史多年,頗有聲望。愚有意讓桓謙出任荊州刺史,都督荊、益、寧、梁四州軍事,這樣一來,可讓桓家人自斗,此所謂上兵伐謀也。」
對於司馬元顯的突發奇想,張法順只能苦笑以應。
正月二十四日,江陵,刺史府。
桓玄正在書房賞玩顧愷之所做的《水府圖》,侍女呈上一封書信。
信是堂兄桓石生所寄,桓玄猜測是京中消息。年前他寫信給會稽王司馬道子,指責朝庭過錯
,又下令封江,想着從朝庭手中索要些好處。
看罷桓石生的信,桓玄傻了眼,自己不過是虛張聲勢,朝庭怎麼宣佈自己為叛逆準備舉兵討伐自己。
呆坐了半晌,桓玄急忙前往大堂,召集文武商議對策。
眾說紛紜,桓玄心亂如麻,拍着案幾道:「朝庭不納忠言,反而派劉牢之為先鋒,司馬尚之為後衛,大舉來犯,咱們聚兵江陵,與朝庭決一死戰。」
長史卞范之笑道:「南郡公威名振於天下,司馬元顯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所倚仗的不過是劉牢之。劉牢之因背叛王恭,北府軍軍心不穩,朝庭又對他忌憚防備,有何可懼。」
桓玄的心平靜了些,道:「敬祖所言甚是,依你之見當如何應對?」
「主公可傳檄天下,清君側,兵發建康,只需稍加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