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華,中原淪喪,生民塗炭,本該早亡。不過,於元旦之日行逼宮之事,有些太過,愚倒要看看,有本公在,劉裕敢不敢接詔篡位。」
魯軌道「劉裕欲行篡逆之事久矣,所忌者唯主公爾。此次朝臣在內逼宮,要提防宋軍於外來襲,借戰場上的勝利為劉裕篡位造勢。」
楊安玄道「紀南城險固,劉裕難以從此處突破;竟陵城有王鎮惡在,到彥之討不到好處;漢江之上宋軍水師雖然有了拍杆戰艦,但錢磊藉助地勢應對得當,也無大礙;倒是要提防宋軍攻打枝江城。」
枝江城,位於沮漳河西岸,司馬楚之率軍攻打夷道時,命揚威將軍秦驊率六千兵馬駐守枝江。夷道丟失後,楊安玄命張鋒再率八千兵馬前往枝江,讓秦驊率駐旍陽,伺機奪取夷陵城。
楊安玄點着輿圖上的枝江城,道「江陵有宋軍水師數百艘戰艦,新近又從揚口水寨分派六艘樓船和百餘艘戰艦來到江陵,長江之上宋軍水師的力量佔據絕對上風。」
魯軌撫着下巴道「我軍水師要入長江,便要在揚口擊潰宋軍水師,恐怕一時間難以辦到。現在唯有讓朱超石從江州派戰艦前來支援,方可與宋軍水師一爭高下。」
楊安玄搖頭道「江州水師還要抵禦檀道濟,不可輕動。何況從江州到江陵,路途遙遠,要過魚復、秭歸、夷陵、夷道、江陵等多處要地,一路過關而來,恐怕已成疲師,容易為敵所趁。」
高長慶這段時日很找到些參謀的感覺,出聲提醒道「宋軍有水師之利,可以藉助沮漳河運兵至枝江、旍陽一帶,甚至可以威脅紀南與當陽之間的糧道。」
「高公可有良策?」楊安玄問道。
高長慶捋着鬍鬚道「可在岸邊設柵,水中布石,阻斷宋軍水師通道。」
魯軌搖頭反對道「高公此議太過保守,既知宋軍水師可能從沮漳河發動進攻,何不將計就計,誘敵上鈎。」
楊安玄笑道「愚亦有此意。枝江、旍陽兩城相近,互相之間可以呼應,宋軍即便來襲也一時難以攻下,而且當陽、紀南半日之內便可派援軍前往,愚估計劉裕直接派兵攻擊兩城的可能性不大。」
「雖是如此,也要防着宋軍夜間偷襲。」高長慶道。
楊安玄點點頭,道「高公說得是,愚已命人告訴張鋒和秦驊,讓他們多加小心。」
魯軌聽出楊安玄話中之意,興致勃勃地接口道「主公可是認為宋軍劫糧的可能性最大。」
「不錯」,楊安玄道「劉裕在建康城學襄陽搞拍寶會,用從林邑搶來的珍寶換取糧食,說明宋軍的糧食緊張。兩軍交戰糧食供給最為關鍵,愚猜劉裕肯定要對糧道上動心思。」
魯軌湊過來盯着當陽和紀南間的輿圖細瞧,道「當陽到紀南不足百里,有荊襄古道相連,糧草僅用兩日便可到達,主公認為宋軍會在何處劫糧。」
楊安玄反問道「象齒,你若是劉裕,會在何處劫糧?」
魯軌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喃喃自語道「從當陽到紀南地勢北高南低,不能離城池太近,若讓愚劫糧,會選擇在當陽和紀南之間。」
從當陽出發要兩日才能到達紀南,中間需要周轉,兩城之間有處集--的十里鎮。雍軍與宋軍在當陽城激戰有年,十里鎮的百姓紛紛遷離。楊安玄率軍南下,將剩餘的百姓遷往新城安置,塢堡也空了出來
,成了雍軍的軍寨。
塢堡位於建水之旁,土築的外牆高達二丈余,徑足有二十餘丈,楊安玄在此設糧倉,儲存糧草物資。
軍寨離當陽城四十餘里,離紀南城僅有三十餘里,輕騎可以半個時辰內趕至增援,楊安玄在軍寨內儲存了十萬石糧草,還有數萬斤火藥,派了一千兵丁駐守於此,算是穩固。
魯軌指着軍寨道「愚會在軍寨北十里許劫糧,船隻可從建水駛至此處,可出其不易進攻軍寨。軍寨內兵馬不足,稍有疏突便易被敵所趁。」
楊安玄笑道「象齒,你率一千輕騎暗中前往軍寨,若宋軍真來劫糧,殺退宋軍後趁機奪取船艦,這樣長江之上我軍亦有還手之力。」
…………
江陵城,劉裕婉拒了禪位詔書,卻暗中命人給徐羨之等人送信,讓他們奏請天子授自己為宋王,為下
第六百一十章元旦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