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馬牽進林中,眾人從車上取下炊餅,打來溪水燒開,將鹹肉干放在水中煮熟,對付一餐。
晚上分成三班值守,不敢燃篝火,就着月光守夜。
楊安玄值守時發現遠處幽藍的目光,一箭射去慘嚎聲起,也不知什麼動物帶着箭逃離。
…………
長子城,第二天辰正,皇城。
慕容垂正與部下商議返回都城中山之事。
平規入殿稟道:「大王,那個晉人趙承在劉家集花一千餘兩黃金從偽燕逃兵手中買得戰馬、長矛和皮甲等物。」
慕容垂讚許道:「這個趙承能夠當機立斷,千餘黃金隨手捨出,是個人物。」
「消息走漏,沿途有人劫殺,皆被其殺退。至河西時,有偽燕潰兵二百餘人集結攔殺,反被殺得大敗……」
「那趙承隨行有多少人?可有傷亡?」慕容垂打斷平規的話,問道。
「僅三十人,無一傷亡。」
「哦,以一當十仍大獲全勝。」慕容垂捋須笑道:「朕看走眼了,這個趙承絕非等閒。平規,這三十人與你麾下相比如何?」
平規傲然道:「雖未比試過,臣自問絕不會輸於他。」
慕容垂沉吟片刻,下令道:「不能縱虎歸山。平規,你辛苦一趟,率三百輕騎將趙承抓回來,他若反抗就地斬殺便是。」
…………
楊安玄等人不知追兵將至,吃罷早飯,卯時二刻整裝,繼續上路。
馬有了富餘,一路上能夠更換馬匹,速度越發快了起來。
大概是昨日殺出威名,一路上窺視之人不斷,卻走得極為順暢。
雖然心急,但楊安玄還是嚴格地遵照半個時辰一歇,保存體力和馬力,以防不測。
因為有馬輪換,一日馳出一百七十餘里,過高都、建興,明日便可通過五龍口。
晚間,楊安玄與胡藩、趙田、陰績等人商議。
胡藩道:「今天發現不少窺探的偵騎,估計五龍口會有重兵攔截。」
趙田沉吟道:「要不改道繞過五龍口?」
楊安玄搖搖頭道:「繞道需多走四五天,身處敵境耽誤的時間越久阻截的人會越多。實在不行,棄財保人,用金子買路就是。」
車中還有一千七百多兩多子,這可是筆巨資,便連陰家這樣的數百年積累的世家一時也不見得拿得出。
陰績心疼地道:「三少真大方,這麼多金子說不要就不要。那些賊人不過是些土雞瓦狗,怕甚。」
楊安玄笑道:「你們的性命比那些死物值錢得多,千金散去還復來,只有人在金子再多也不算什麼。」
胡藩等人深為感動。陰績起身施禮道:「主公不重千金而重人,陰績願從此追隨左右。」
…………
五龍口在八十里外,眾人沒有急馳,用了三個多時辰,到未時才來到五龍口外。
隔着十里遠,就不斷有偵騎往來,看偵騎數量攔截的人絕不會少,眾人暗自警惕。
及至五龍口,遠遠望見盾牌如牆、長槍如林,燕字旌旗飄舞,足有六七百人。
這些人軍容整肅,比起前日攔路的二百餘人不可同日而語,應該是西燕的正規軍。
陰績倒吸口涼氣,泄了氣,道:「這麼多人,怕是打不過。」
隔着百步遠,楊安玄示意眾人停下,自己策馬上前,高聲喝道:「請問是哪位將軍率隊,請出來說話。」
對面一騎馳出,身着鐵甲,手提長槊。在楊安玄十步外勒馬,冷森森地道:「留下錢財,饒爾等性命。」
楊安玄道:「這位將軍,實不相瞞,愚並非普通商賈,而是燕王密使,前往晉國送信。」
那將軍冷笑道:「便是慕容垂親至,也要留下買路錢。」
這是說不通了,楊安玄道:「錢財乃身外物,愚可以送給將軍,不過想從將軍手中換些馬匹。」
鐵甲將縱聲狂笑,道:「死在眼前,還想討價還價。」
催動座騎,揮槊朝楊安玄刺來。
楊安玄暗自欣喜,來得正好,今日能否能順利過五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