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腳,差事居然落到自己頭上來了。
酉時,楊安玄的大軍來到郾縣城南,馬蹄聲轟鳴,旌旗飄舞,軍威凜盛,馮仁和曹瑞帶了胥吏在城外相迎。
曹瑞心中打鼓,自己真不該多嘴提用陳糧煮粥應付大軍,萬一這些兵爺惱了一刀砍來,豈不要了自己老命。
楊安玄看到亭邊相迎的官吏,跳下馬上前見禮。有胥吏引着大軍前往駐紮之地,馮仁笑道:「楊太守,下官在城中略備薄酒,為諸位將軍接風。」
馮仁打定主意,請楊安玄與軍中將領到城中赴宴,好吃好喝好招待,與這些普通兵丁區別開來,楊安玄即使得知兵丁吃粟米粥也不好追究。
「不必」,楊安玄道:「行軍途中,愚也是普通一兵,與將士們同吃同住。馮縣令,熱水、吃食可準備妥當了。」
馮仁暗道不好,笑道:「此事下官交由曹縣丞負責,曹縣丞,你跟楊太守說說吧。」
曹瑞在心中怒罵不已,硬着頭皮笑道:「楊太守,熱水早已備妥,只是大軍所需的麵餅實難籌措。夏糧入庫貼封,沒有溫太守的命令不敢啟動,卑職只能將縣中餘糧盡數拿出,煮成粟米粥招待將士們。」
楊安玄的目光變冷,冷笑一聲道:「大軍千里跋涉救援洛陽,司馬刺史亦有公文讓沿途補給大軍,貴縣居然敢陽奉陰違,按照軍法當斬。」
斬字一出,馮仁和曹瑞都是一顫,豆大的汗珠冒出。楊安玄冷聲吩咐道:「愚再給爾等一個半時辰,準備妥當一千五百人所食的麵餅,明日辰時開拔準備妥當兩日所食的麵餅。如有違抗,定斬你倆的人頭。」
說罷,楊安玄轉身前往營地。馮仁和曹瑞面如土色,這位楊太守當真一點情面也不講,一個半時辰準備一千五百人所食的麵餅,那要發動全城百姓動手了。
…………
許昌城,府衙。太守溫詳收到郾縣送來的急報,縣令馮仁在公文中稟報汝南大軍強行索要補給,恐嚇地方之事。
溫詳勃然大怒,道:「這個楊安玄欺人太甚,汝南兵馬居然在愚的潁川郡作威作福,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馬馬廣添油加醋地道:「這個楊安玄囂張跋扈至極,年初派兵奪走戰馬,這次更是欺上門來,當真視朝庭法紀為無物。溫太守,你要向朝庭稟報,治他的罪。」
溫詳泄了氣,搖頭道:「楊安玄是奉譙王之命救援洛陽,朝庭豈會治他的罪。」
馬廣咬牙切齒地道:「這個楊安玄為了賺取功勞,居然率一千多人前去救援洛陽,送羊入虎口,為了自己的野心不顧麾下兒郎性命,這樣的人真真該殺。」
「這些事輪不到咱們管。」溫詳摩挲着眉頭道:「明日汝南大軍便要到許昌,咱們要如何應對」
馬廣轉了轉眼睛,道:「就說嵩山賊人下山擄掠,為防賊人入寇,許昌城關閉城門,楊安玄難道還敢率軍攻打許昌不成。」
「楊安玄索要補給該如何應付」
馬廣冷笑兩聲,道:「就說城中無糧,讓汝南大軍就食於民。」
溫詳看了一眼馬廣,沒想到這個武夫心思這樣毒,就食於民就是鼓動汝南大軍搶掠百姓,楊安玄若果真這樣做那做真要身敗名裂了。
…………
接到偵騎稟報,許昌城四門緊閉,聲稱有賊襲擾,不便開城,讓汝南大軍就食於民。
楊安玄暗自苦笑,自大軍入潁川以來,能明顯地感受到潁川各地的敵視、冷漠,潁川治所許昌城索性閉門不納。
心中生出惱意,自己為國奔走,千里援洛,有些人卻為了私怨從中掣肘,過許昌往西北不遠便進入嵩山,若不事先補給充足,大軍怎麼有體力翻越嵩山。
趙田與楊安玄並轡而行,冷聲問道:「主公,天氣炎熱,昨日補給軍兵只攜帶了一天所食。」
楊安玄道:「先禮後兵,若是許昌城不開門,咱們便前去潁川郡軍駐地,那裏一定有糧。」
奪取潁川郡軍軍糧,無異於開戰,趙田沉吟了片刻,沉聲道:「遵命。」
楊安玄知道奪取潁川郡軍軍糧之舉事後朝庭肯定要追究,輕則降職重則獲罪,不過楊安玄決定賭上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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