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整理輜重,知道起兵之事已然箭在弦上,不能阻止,又不忍兄弟鬩牆,憂心如焚,病倒在榻。
晉立朝後在少數民族地區沿邊設校尉,專門管理少數民族事務,如烏桓校尉、西戊校尉、南蠻校尉等。
南蠻校尉是專門管理荊楚一帶蠻族等少數民族事務的武官,與軍中校尉不同,南蠻校尉官居四品,立府置僚佐,有長史、司馬、參軍、主簿、功曹等佐官,被稱為「小府」。
南蠻府治所江陵,有大量世兵、府田、軍屯,軍力、財力雄厚,每歲的錢、布、綿、絹、米等資費與小州刺史相當。所以,歷任南蠻校尉都是高門閥士族及皇帝信臣,比起太守之職只強不弱。
原本南蠻校尉多由荊州刺史兼任,但殷仲堪資歷不足,孝武帝才委了其堂兄殷顗任此職,想着兄弟齊心,不會生隙。
得知江績貶官,由司馬楊佺期兼任,殷顗在病床上嘆息不已,堂弟這是要逐去異己,安插親信,準備起兵了。
既然殷仲堪打定主意後難以挽回,殷顗托以「散發」辭官。散發,服寒食散後積鬱的毒性發作。
殷仲堪得知堂兄「散發」,吃了一驚,要知「散發」毒性發作,幾無可救。雖然與堂兄政見不和,但終歸是一家人,殷仲堪深曉醫術,忙駕車前來視疾。
臥室之中,藥味濃重,殷顗臥在榻上,面容蒼白、神情困頓。
診過脈後,殷仲堪眉頭皺起,殷顗之病並非「散發」發作,是心情鬱悶誘發寒疾,雖無「散發」兇險,卻也不容突視。
殷仲堪斟酌着開言道:「顗兄病得不輕,要放開心思,好生歇息。」
殷顗在榻上一直閉着眼睛,聞言睜開雙目道:「愚病不過身死,汝病恐將滅門。汝且自愛,勿勞念愚。」
說着,閉目返身,不再答理殷仲堪。殷仲堪無言以對,只得悵然起身回府。
五日後,郗恢的回信送至,稱不敢以臣抗君行起兵之事。
殷仲堪擲書於案,長吁短嘆,自己一腔熱血報國,卻得不到回復,奈何奈何。
正在愁悵之時,來自京口的信使到了,王恭來信邀殷仲堪一起舉兵,東西夾擊,為國除奸。
殷仲堪得信大喜,急招楊佺期前來商議。
說來也巧,楊安玄的信昨日被黃富送至,信中楊安玄提及王恭會邀殷仲堪一齊出兵。
父子兩人的意見一致,可藉此事除去王國寶。不過,楊安玄認為,不用親自出手,京口離建康極近,王恭手握北府軍可以逼迫會稽王動手,借刀殺人為上策。
至於荊州出兵之事,楊安玄提議,可以讓殷仲堪答覆王恭,讓王恭做先驅,荊州兵馬為後應,徐徐圖之。
「……只需做出聲勢,無需真的起兵。待大事成時,殷公不費一兵一糧可得天下美名。」楊佺期將楊安玄的定計說了出來。
殷仲堪撫掌叫好,笑道:「佺期不愧為上將,不用一兵一卒便能輕取王國寶人頭,甚妙。」
楊佺期微微一笑,玄兒此策確實妙不可言,不光能除去王國寶,還不必背負叛逆的罵名,讓王恭做出頭的椽子。
殷仲堪欣然提筆,當場寫了封回信交給信使,答應王恭出兵呼應。
…………
四月,天色湛藍,春風和煦,柳綠花艷,農人在田間勞作,漁夫在江上詠唱,生機盎然。
夕陽將江面映得波光鱗鱗,楊安玄乘坐着艨沖艦緩緩駛進水寨。
經過三個多月的操練,五百巡江兵已能嫻熟地操縱船隻在江上列陣,用周由的話說,比起左衛軍水師不過少了幾場實戰。
江賊幾乎絕跡,巡江監得到往來商船的盛讚,不少常年往來經商的貨船路過依河鎮時,免不了送上禮物,順便邀巡江營的船隻護送一程。
走搭板下船,留過營中的劉衷面色沉重地迎上前來,道:「安玄,王刺史上表起兵了。」
來到大堂,周由、余宜、錢磊、俞飛、孟龍符等人都聽到了消息,臉色凝重地聚攏在堂前。
案上放着王恭起兵的檄文,「後將軍國寶得以姻戚(1)頻登顯列,不能感恩效力,以報時施,而專寵肆威,將危社稷。先帝登遐,夜乃犯闔叩扉,欲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