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若是反被旁人奪了魁首,不光怡秋樓失了面子,便連兩人也抬不起頭來。
…………
十五日亥初,度支侍郎盧壯一身青袍走進怡秋樓內,跟着周娘來到二樓南側的住處,每月十五盧壯都要親來查帳。
周娘早有準備,厚厚的賬冊擺放在案上。自打棘陽書本裝訂成冊後,書冊的樣式很快風靡起來,不光士子們手中書成冊,便連賬本也換成了冊頁。
盧壯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周娘在旁邊稟道「……上月除去開支得錢五十七萬,從益州購女童十人,耗費十萬……」
盧壯合上賬本,道「周娘,斗曲之事起了變故,盛花居的東家向吾提及,把斗曲的場所改在盛花居的聽風樓。」
「憑什麼?」周娘尖聲叫起來,「奴花了多少心思在這上面,光請六個名士做評判就跑細了腿。東家,斗曲的消息四處傳開後,咱們怡秋樓的聲名大增,這幾日前來遊玩的客人比平日多出一倍,東家切不可答應盛花居。」
盧壯苦笑道「此事吾已經應下。盛花居答應參賽的二成分紅都給咱們。」
周娘滿心不快,道「既然東家答應了,奴還有什麼話說。明日就要斗曲,讓盛花居通知眾人改了地點吧。奴不再管了。」
盧壯手指輕敲着案幾,道「盛花居把斗曲之事推到十九日,準備延請十位評判。」
「此次參賽的妓樓太多,每家只准出場一人。不過吾與盛花居的東主議定,他答應給咱們二個名額,其中一場是楊安玄與虞宣的賭鬥,要放在最後。」
周娘問道「咱們所請的評判可還留用?」
「這是自然。」盧壯道「著作郎劉至、侍御史羊民、國子助教何秀是名門之後,清譽極佳;周亮、毛文雖然年老致仕,在士林中的影響仍大;紀寶善曲,有他作評判,可令眾人服膺。」
「盛花居準備請誰?」
盧壯搖搖頭,道「尚不知。不過以王家的權勢,所請之人定然不會比咱們所請的六人差。罷了,既然盛花居將斗曲之事攬下,由他去吧。你要叮囑月華和玉靈,好生演練,就算不能奪得魁首也不能弱了怡秋樓的名聲。」
周娘點頭應是,遲疑地道「東家,你看那個被楊安玄贖走的小蘭可有機會?」
盧壯皺起眉頭道「按你所說,小蘭嗓音沙啞,根本不適合唱曲,想要獲勝的機會很小。不過那楊安玄願意拿出百兩黃金相賭,總不見得錢多了沒處扔。此事用不着咱們操心,無論輸贏都與怡秋樓無關。若其能勝,事後交好便是。」
…………
欣居客棧,楊安玄收到怡秋樓送來的消息,斗曲延遲到十九日,改在盛花居聽風樓舉辦。
經過幾日練習,小蘭信心大增,有些躍躍欲試了。
對於這場賭試楊安玄很重視,這是他進京揚名的首戰,何況還有百兩賭注。
閒來無事,楊安玄將自己在後世歌廳唱歌的技巧向小蘭說了說,什麼氣息吞吐、發聲吐字、情感表達、高低切換等等,想到什麼說什麼,不成體系。
即便如此,小蘭也聽得兩眼發亮,楊安玄的話觸動她的靈機,前些年跟師傅學藝的感悟湧上心來,再一次唱《送別》,越發纏綿婉轉起來。
胡原嘆道「長亭、古道、芳草、夕陽、遠山,聞之悽美感傷,經小蘭娘子唱出,怎不讓人落淚。」
說話間,陰敦帶了個仆童來訪。楊安玄見這童子眉目清秀,細看居然是陰慧珍喬扮。
陰敦輕語道「安玄,慧珍聽你為《送別》曲填詞,磨着愚想來聽聽,愚實在是沒辦法才帶她前來。」
陰慧珍低頭來到楊安玄面前,盈盈一禮,也不開口,黯然閃到一旁。
《送別》曲再度唱響,胡原、張鋒等人忍不住跟着小聲哼唱,陰慧珍小手打着拍子,鼻間也跟着哼唱起來。
一曲唱罷,陰慧珍向小蘭討教歌唱的技巧。
陰敦嘆道「安玄不求格律,新創曲詞,將來定能開山立派,成為一代宗師。」
楊安玄微笑不語,家國破碎,自己要的是躍馬山河、平息戰火,豈會在詩詞歌賦間低吟淺唱,搏詞曲宗師。
一旁,陰慧珍輕聲唱起《送別》,
第六十九章各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