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能有權勢富貴、幾人封侯,卻既無拿得出手的學識、也沒有軍功,以前還反叛過大魏。大家能有今天,其實就是靠郭太后。他們若失去郭太后的支持,恐怕並不是好事。
郭太后聽到這裏,鬆了口氣道:「叔父、堂弟早該聽我的。」
叔父郭立、堂弟甄德遂拜道:「臣等遵命。」郭立接着說道。「殿下在此歇息,臣去準備宴席。」
郭太后從筵席上站了起來,說道:「不必勞煩叔父,我要回宮去了。朝會上常能見面,別的話我們在太極殿說罷。」
兩人挽留無用,遂揖拜道:「臣等恭送殿下。」
……
此時那間名叫「洛閭」的伎館,已不再接待客人。朝雲剛回到這裏,發現門口居然還守着個官府佐吏。佐吏叫住她,問她的來歷。
朝雲只得謊稱、自己是王家白夫人的徒弟,原來有個好友在這裏做舞姬,過來是為了尋人訪友。佐吏又問了一句、汝是不是曹昭伯府上的伎,朝雲否認之後,那佐吏立刻對她失去了興趣。
佐吏剛離開,送她回洛陽的陳石一臉後怕的樣子,小聲道:「跟我回河東罷,洛陽太危險了。」
朝雲不答,有些傷感地抬頭望着「洛閭」的牌匾,以及裏面的樓閣。
其實司馬家完了之後,即便官府沒查到這個地方,此地也是經營不下去的。以前的生意就不好,全靠司馬家養着,有別的用處。
朝雲看了一眼陳石,搖頭道:「弟還不明白嗎?我只過得慣洛陽的日子。」
這時陳石的臉上,頓時有些失落。朝雲當然知道他想要什麼,她假裝不明白而已。
陳石並不是她的親弟弟,不過兩人剛被司馬家收養的時候,就在河內郡司馬家的莊園裏認識了。那時候司馬家陸續在收養戰亂中失去父母家人的孩子,從八九歲到十餘歲不等,朝雲與陳石就是孤兒。
其中有些人成了奸細,有些人變成了莊客、附農,朝雲就是當作舞姬培養的奸細。而陳石則成了莊客、幫着管理河內郡的莊園附農,幸好他後來沒有加入司馬家的私兵,否則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朝雲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便急忙離開了洛閭,逃往河內郡找陳石。
數日之後,在朝雲的勸說下,陳石也離開了河內郡,兩人一起逃到了河東郡……陳石做莊客那麼多年,在河東郡置了一片不大的土地,正好可以在那裏耕作躲避災禍。
當時朝雲一下子真的被嚇到了,以為只有躲起來才行、沒有別的選擇,也許只有委身於陳石才有個地方容身。陳石至少在河東郡還有塊土地和一座宅子。
但是朝雲在河東沒住多久,便受不了那裏的日子,想回洛陽。陳石只好送她回來。
想想以前,朝雲時常都能接觸到達官顯貴,那些出身顯赫的人、貪圖她的美色,有時候還會討好她。
等到司馬家倒了,她才清醒過來,原來自己連容身之地也沒有。
那些逢場作戲都是假的,人總得有一種能維持生存的身份和生計。
只是一時間她也不知道去哪裏。此間的主人是蔡弘,但是那時蔡弘聽到伊闕關之役戰敗、立刻就去了太傅府,應該已經跟着司馬師一起跑了!朝雲意識到危險,也是因為發覺蔡弘忽然消失逃走。
蔡弘不是陳留國那個大族蔡家出身,原來只是河內郡司馬家的莊客而已,不過因為父輩就跟着司馬家、所以更受信任重用。此前便是他負責統領朝雲等一眾細作,有一次帶着朝雲拜見司馬師的中年人、便是蔡弘。
這時陳石的聲音道:「洛陽沒什麼好留戀的,我們回河東,生幾個胖小子,過安穩日子罷。」
朝雲一臉震驚:「我一直把卿當親弟弟,卿竟然要與我生孩子?」
陳石面露尷尬之色,嘀咕道:「又不是一個爹媽生的姐弟。如今姐還能去哪裏?沒被官府抓起來便不錯了!」
朝雲一時也沒想清楚,但看到這個曾經容身的洛閭,顯然已沒法呆了,便先回到了馬車上。陳石走到了前面趕車的位置,回頭問道:「現在去何處?」
朝雲道:「先走罷。」
馬車緩緩駛向了街道,毫無目的地在街
第二百八十五章 傷感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