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麻煩。
但他在餘光里,發現吳夫人在悄悄看自己,吳夫人寒暄時口氣也很溫柔、不像上次那樣指責他。
今晚別是這吳夫人請的晚飯吧?秦亮一陣尋思,但稍微一想又覺得不可能。此時的婦人相比後世是很保守的,就算對男子有好感,幾乎也不可能這麼主動。
果不出其然,秦亮被帶引到一間挺狹窄的屋子時,長臉高個子的司馬師正從上位站起來。兩人遂相互揖拜,然後請秦亮在西側筵席入座,吳夫人則在東側。
此時的西側是尊位。秦亮成婚的次日早上,也注意到了一個細節,王令君拜見嫂子張氏後,張氏走台階西側出來。
幾樣葷素、一壺酒、杯子筷子,已經擺上了分席几案。
司馬師端起酒杯,與秦亮、吳夫人共飲了一杯。畢竟是宴席,秦亮正在事先尋思,一會兒吳夫人感謝自己時、回客氣話的措辭。
不料吳夫人陪飲了一杯酒、便暫請告退,房間裏只剩下兩個男子。
司馬師率先開口說道:「前天在朝堂,殿下為仲明提太守官位了。」
秦亮頓感意外:郭太后難道會讀心術?我還沒說訴求呢。
不過他很快想到,太守其實是官場的一個大門檻,上了這個台階、仕途是完全不同的風景,後世子孫都是不一樣的出身。所以郭太后既然想誠心幫助秦亮,以秦亮現在的官階,給他爭取太守是最好的做法。
最佳解。大家都想得到,很正常。
秦亮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少了些平時的沉穩淡定。太守真的是個關鍵之坎。
司馬師道:「殿下言,仲明進獻製鹽良方,於國有大功,應加官進爵以示嘉獎,請卿等問吏部,可有某郡太守空缺。」
秦亮靜靜地等待着,心道:繼續說。
司馬師稍作停頓,接着道:「大將軍言,秦仲明弱冠年紀,可先行累功矣。」
秦亮頓時愣了,眼睛瞪了一下,神情驟變。有時候情緒一下子上頭,如果沒有充足的心理準備,真的不好控制表現。
他幾乎要罵出聲來,暗忖道:曹爽,我糙你馬啊曹爽。
狹窄的房間裏十分安靜,幾乎是掉一根針都能聽見。司馬師也有一陣沒吭聲,他在仔細端詳着秦亮臉上的表情,看得很專心認真。
估計秦亮在剎那間的受打擊、失望、惱怒的表情變幻,司馬師全都看在了眼裏。
過了一會兒,司馬師才再次開口道:「曹昭伯(爽)還是把仲明當大將軍府的人,阿父與我若為仲明說話,可能反而不是好事。不過若曹昭伯同意對仲明的調任,我們肯定不會反對,只要我們不說話,事情就辦妥了。」
秦亮已經從剎那的情緒中穩住了心神,說道:「太傅與君之好意,仆感懷之至。」
但他心裏琢磨:對於你們這些操縱大魏的權臣來說,一個太守職位估計確實不會反對,但曹爽反對、你們應該在心裏竊喜吧?
司馬師有拉攏、至少是桶戰的心思,秦亮早就看出來了。曹爽與秦亮生出齟齬,當然是司馬師喜聞樂見的事。今天設宴,估計主要就是想拿這件事說話。
果然司馬師道:「仲明殺尹模,是不是先去說服了曹昭伯?」
秦亮點頭道:「是的。」
司馬師也頷首道:「與我們的推測一樣。曹昭伯雖被說服了,但還是認為尹模是他的人,回過神來後,對仲明或有怨意。」
「君言之有理。」秦亮道,他這句認可、倒並非口是心非,「不過尹模此人做事實在太不講究,仆只是想除掉他,沒有別的理由。」
不過曹爽是真的不知好歹。尹模這種人,秦亮除掉他,不也是為曹爽好?
如果沒有司馬家虎視眈眈、又或者曹爽是皇帝,那麼曹爽的問題可能不大。但眼下這光景,秦亮覺得、真的不能在曹爽身上寄託過多希望。
而且秦亮在大將軍府完全不得信任和重用,如今無法再指望什麼。
司馬師沉聲道:「我之前就說過,曹昭伯此等人,仲明感他之恩、大可不必。」
秦亮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仆與大將軍已是兩不相欠。但仆若急着與大將軍翻臉,而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