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最後,她手上的那一柄聖級長劍,都被生生砍斷了。
魔尊帶走了她,將她封印在了天魔尊塔之中。
再然後,她便被這塔鎖住,未曾再出去過。
一晃便是不知多少年的時光,入魔的她被天魔尊塔滋養,根本死不了。
她在等待無數歲月之後,她等來了陸淵。
一個看似只有十七歲,卻很是沉穩狠厲的男子。
正傾天在見到了陸淵的第一刻,她就知道,這小子身負魔種血脈,若是能奪舍他,就能出去了,她就可以重見天日了!
時間的流逝早就將她過往的一切,盡數掩埋,連她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誰,做過些什麼事情,她唯一的念頭,就是出了這不見天日的天魔尊塔罷了
陸淵聽着正傾天說完這一切,點了點頭,隨後繼續問道「那你可知道她是誰?為何會與你一起封印在這裏?」
陸淵口中的「她」,自然說的就是「十九」了。
正傾天抬眸,看了一眼十九,隨後說道,「她是魔尊當年與一個人類女子媾和之物罷了。」
聲音淡淡,卻帶着幾分諷刺,似乎很是瞧不起十九。
正傾天繼續說道「魔尊終究是魔,人魔殊途,他們兩人媾和之物,自然很是特殊,這小女孩乃是至魔之身,是魔尊最好的傳人,卻偏偏生了一顆人心。」
「不似魔物那般,這小女孩會哭會鬧,會同情,會有善心。」
「魔尊豈能容忍自己有這樣的孩子?可至魔之體他又不捨得殺了,便將其困在這裏,當做一個魔傀用了。」
陸淵看向十九,後者依舊是歪歪腦袋,眼中露出幾分不解,似乎不懂眼前兩個人在說什麼。
「陸淵」
正傾天忽而開口,「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陸淵轉頭,眼眸垂下,緩緩吐出一個字,「說。」
「殺了我」
正傾天閉了閉眼,「我雖然入魔了,但是你也感知到了,我身上依舊有正道之氣的存在,我無法完全忠心於你的,不如殺了我吧。」
「你讓那女孩殺了我也好,還是你將我當做你的養料也罷,只要你殺了我,如何都好。」
正傾天的聲音很輕,似乎對這個世界不再有任何眷戀。
陸淵垂眸思索片刻,整個天魔尊塔陷入沉寂之中,針落可聞。
半晌,陸淵才抬眼,神色落在正傾天身上,他恍然一笑,「想死?沒那麼容易!」
說罷,陸淵起身,吩咐十九看好正傾天,便離開了天魔尊塔。
天魔尊塔的大門在陸淵走後,繼續緊閉,跪在地上的正傾天心中情緒起伏。
往日的種種依舊是侵蝕她的內心,無數情緒驟然而起,似乎要將她吞噬。
而一旁,十九站立着,聽從陸淵的吩咐,死死盯着正傾天,一雙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
陸淵回到現實之中,他依舊盤膝而坐,睜眼之後,他就起身,給自己倒了茶喝。
心中也盤算起來剛剛正傾天的事情。
他原本是要將正傾天當做養料吞下的,畢竟是一條養不熟的狗。
但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要讓正傾天活着,甚至讓她有正道之氣的存在!
在別人看來,正傾天的經歷雖然很是讓人同情,但是卻沒有什麼用。
一個已經被世間所不承認的正道,一個已經入魔的正道尊者,又能有什麼用處呢,還養不熟,不能為自己打架。
可在陸淵看來,正傾天卻是一把利劍。
一把可以攪動整個天地的利劍!
在元鴻大陸,魔便是邪道,與之對立的便是正道!
可天道所認可的「正道」之人,乃是身負「正心」,立於世間。
而這樣的人被那些整日自詡「正義」之人,一步步推向深淵。
若是將這一切都鋪陳開來,那便是將整個世界聯手拉起來的遮羞布徹底撕開,屆時,整個世界又會如何?!
他陸淵身負魔種血脈,故而被世道所不容,可身負「正道」之人,他們也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