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捧杯想了想,說道:「請恕在下多嘴,其實我覺得袁姑娘的想法也沒有錯。中軍衙門裏正好缺幾個管帳的經歷,袁掌柜有多年管帳的經驗,而且中軍衙門又不如外邊的衙門,王爺和吳國公宋僉事他們都很公正,應該不會造成什麼困擾。」
雖說如今宋澈把這事攬過去了,可袁紫伊既是徐瀅的朋友,他也只能盡力勸說。
袁怙默了默,說道:「縱然這些都如意,然小的若做了官,小的家中祖輩傳下來的幾分薄產又該如何是好?」
這才是他真正憂慮的問題。
那幾間鋪子雖說不多,但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全部來源。當官那點錢又夠貼補到哪裏?
徐鏞聽他說到這裏,倒是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正逢衙役又來說宋澈有事傳見,袁怙便起身告辭。
徐鏞目送他離去,拎起他留下的這堆茶葉海味,挑眉吐了口氣。
袁紫伊對袁怙來找徐鏞的事情一點都不知情,喜鞋喜襪她已經幫徐瀅繡好了,他們在衙門裏說叨的時候她也在徐家。
家俱什麼的由工部的人攬了去,剩下的事情要操心的就少了。而且楊氏是個很愛操心的人,徐瀅就是想幫忙她也一定要親自確認過才放心,所以徐瀅索性撂開,兩人也有時間捧着葡萄盤子在在小花園裏盪鞦韆。
阿菊忽然來報隔日便是陸翌銘的生日,上次楊氏因覺未去陸家赴宴對陸翌銘心存愧疚,所以預備了幾樣禮物着徐鏞跟徐瀅送過去。而他們這一去,長房二房也不好意思不隨禮去,如今黃氏就代表老太太在前頭跟楊氏商議這事。
徐瀅剛把阿菊打發回去,袁紫伊就想起來:「這個陸表哥,可就是上次你讓我派人盯梢的那個?」
徐瀅盤腿望着天邊浮云:「徐家在京的只有一個表少爺。」
袁紫伊就道:「我前幾日上鋪子去的路上,看到他了。他跟幾個混江湖的從酒樓後門出來。」
徐瀅扭頭望着她。
她拿絹子擦着葡萄道:「其實這也沒有什麼不對,但你不覺得這個人太過陰鷙麼?每次見到他我都覺得他苦大仇深,瞧着就覺心情不好。」
徐瀅也犯起琢磨來。
其實她也覺得陸翌銘氣質太過陰鬱。一個比徐鏞大不了多少的富家少年,到底有什麼事情促使他這麼放不下?蘇嬤嬤上次提到徐少惠的死給徐家帶來的一連串影響,陸家當初既然口口聲聲把責任推到楊氏頭上,那陸翌銘會不會這樣想?
畢竟徐少惠死後。他在陸家過得並不如意。
如果他是個女孩子,徐瀅敢擔保他比現在還要慘上幾倍。
可如果他對徐家有恨意,為什麼又會跟徐鏞這麼要好?
如果不是蘇嬤嬤吐出的真相,她都完全不會懷疑到這件事上來。
正琢磨着,畫眉就過來了:「姑娘。大爺往這邊來了。」
徐瀅還只是頓了頓,袁紫伊卻是愣住了,看看天色,斜陽還掛得老高,他怎麼這麼早就下衙了?
徐鏞其實早就知道袁紫伊最近老往家裏跑,這不拿着袁怙丟下的那些禮只覺燙手,聽金鵬說她這會兒正在府里,遂就趁着宋澈進宮去而提前下了衙。
到了府里直進小花園,便見她們倆坐沒坐相地盤腿在鞦韆上嘮嗑,徐瀅神色淡定。而她則東顧西盼,兩顆眼骨碌碌,一副正打主意怎麼開溜的樣子。
他唇角微抽着走過去,先回應了徐瀅,然後負手望着袁紫伊:「袁姑娘好久不見。」
袁紫伊乾笑道:「徐大人回得早。」轉頭又跟徐瀅道:「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們慢聊。」
這個徐鏞很是莫名其妙,她還是遠離他比較好。
徐鏞卻移出半步擋住她:「袁姑娘既說我回得早,可見是真的早,怎麼又說不早了?」
袁紫伊愣住。
徐瀅驚覺徐鏞這有些來者不善。只得幫忙打圓場:「袁家確實不少瑣事要等着她辦。」
「我也有事尋她,你先一邊兒去。」
徐鏞甩過句話來,把徐瀅噎得跟連吞了兩顆大棗似的。再看看徐鏞這副架勢,遂明智地決定不摻和。丟給袁紫伊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出去了。
袁紫伊心生警惕,橫眼瞄着徐鏞,「我應該沒得
190 腦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