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的肩膀上——海東青這畜生有個特點,只要認主,就沒可能叛變!
;;;然而此刻南宮一羽就極為驚訝,因為這隻海東青已經認了他為主,卻偏偏去了那姑娘的肩膀上,而且看上去還極為歡喜,這畜生……難不成以前是為了吃喝騙了他?
;;;蘇蘇僅僅是微微扭頭看了一眼肩膀上歇着的這隻大鳥,她並不認識,然後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羽毛。
;;;海東青非但沒有抗拒,甚至還把那小腦袋伸了出去,在蘇蘇的手心裏蹭了蹭,並發出了一聲清亮的鳴叫!
;;;南宮一羽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特麼的,老子養了你一年,好不容易把你養大,你卻叛變了!
;;;他的那張紅潤的臉上神色一霽,視線卻落在了蘇蘇面前的那張琴上,然後他皺了皺眉頭,伸手捋了捋長須,思索了片刻,想到了傳說中的那張神琴繞樑,也想到了那傳說中的一曲琴音引百鳥來朝的的故事。
;;;那麼多的鳥飛來了觀雲台,還有那麼多的鳥為之死去……想來就是因為這個小姑娘的琴音了!
;;;了不得的成就,如此年紀琴技居然已臻化境,達到了傳說中以琴載意之境界,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姑娘。
;;;於是他決定呆在這再看看——他沒有興趣去看那雲海,看了幾十年,早厭了。
;;;他想看看這些如紅日初升的少年,也想看看那隻該死的海東青究竟會不會再回來。
;;;當雲山盡染,萬里紅遍之時,忽有山風吹來,雲山隨之沉浮,然後崩落,然後坍塌,然後翻卷狂亂。
;;;下面的深谷中有松濤之聲,有如驚濤拍岸,有如萬鈞雷動,從那雲海的深處透出,於是雲海漸漸散去,去了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此刻,已是辰時末。
;;;傅小官覺得這便是大自然的奇妙畫卷,心裏有着諸多感慨,收回視線,手落在茶杯上,茶水已涼,然後他便扭頭看見了南宮一羽。
;;;震撼的雲潮至此已經完畢,武靈兒也收回了視線,看見了南宮一羽,嚇了一大跳。
;;;「南宮爺爺,這時候你應該在聚華殿才對呀!」
;;;南宮一羽吹了吹鬍子,兩眼一瞪,「老夫和你爹吵了一架,出來散散心!」
;;;這話霸氣!
;;;傅小官一聽南宮這個姓,再一對比年齡,知道了這個老人是誰,畢竟這武朝重要大臣的信息他早已通過細雨樓得到。
;;;他聽到了南宮一羽這句話,頓時有些新奇,覺得這老頭挺有意思。
;;;武靈兒站了起來,將南宮一羽拉來了桌子前坐下,笑道:「你那小心思,只怕是故意和父皇吵了一架,然後便可趁此機會翹班……」南宮一羽又吹了吹鬍子,武靈兒卻在他肩膀上一按,「哎哎哎,你別說話,我可是聽父皇這樣對母后說的!」
;;;南宮一羽很委屈,因為今日早朝,他確實和文帝吵了一架。
;;;「你個小丫頭知道什麼?文行舟那老匹夫非得要推行那勞什子理學法典,你那爹居然同意了!這怎麼可以?文老匹夫那法典毫無人情味,各種條款皆是囚籠,動不動就是入獄幾年幾年……如果真推行天下,工部啥事情都別做了,恐怕要去全國各地修大獄!」
;;;南宮一羽說的吹鬍子瞪眼,看上去還真是生了氣。
;;;但這話聽在傅小官的耳朵里卻仿佛一記春雷,文行舟居然完成了一部法典!
;;;他雖然沒看到,可聽南宮一羽這番話,大致明白了這部法典裏面的嚴苛,這是由人治轉為法制的一個重要標識,但傅小官明白這裏面的難處,比如像南宮一羽這樣的大員的阻撓。
;;;這是應該徐徐圖之的事情,想來文行舟操之過急了。
;;;不過他身為虞朝的子民,當然希望文行舟這部法典推行不下去。
;;;所以他開口說了一句:「這豈不是違背了聖學?」
;;;南宮一羽仿佛找到了知音,手掌在那石頭桌上一拍:「可不是嘛!這武朝的聖學本就是他文行舟推行的,這才多少年?武朝好不容易接受了聖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