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事兒本該就這麼成了……我們都以為會這麼成了。」
;;;傅小官很認真的聽着,這畢竟是他母親的故事,父親從來未曾提起,估計是怕提來傷心。
;;;「泰和四十一年春,臨江來了一個傅大官。他是來參加春闈的,當時沒有人將他放在眼裏,因為他並無名氣。」
;;;傅小官此刻才吃了一驚,這麼說那憨厚的胖子曾經還是一個舉人?
;;;「此人經常來紅袖招,那時這紅袖招已經很有名,你娘寫詞,我譜曲,引來了諸多的達官貴人風流才子。這傅大官出手闊綽,為人八面玲瓏,倒也讓他認識了不少的文人,他也因此進入了你娘的視野里。」
;;;「當然,你娘只是覺得這胖子人傻錢多,壓根就沒想過會和他在一起。」
;;;「此後發生了許多事,你爹當年並未去參加春闈,至於原因據說是受到了燕家的警告,因為你爹曾經在紅袖招喝醉過,然後說此心只愛雲清——當時燕師道等才子也在,燕師道當然不喜,便警告了傅大官。當然這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聽說而已,具體怎樣估計只有你爹才知道。」
;;;「你爹也許就那樣發了狠,偏偏就和雲清較了真。那兩年雲清很少來紅袖招,便是為了躲他。那兩年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就不太清楚,總之燕師道並沒有和你娘成親,然後就有了泰和四十三年冬,雲清和你爹私奔這破事兒。」
;;;胡大家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望向窗外,過了許久才回頭看着傅小官,很認真的說道:「其實……自始至終,你娘並不喜歡你爹!」
;;;傅小官一聽,這不對啊,他辯解道:「可是我爹在我娘的墓碑上刻的那故事我看過,他們於泰和四十一年春在這秦淮河畔相遇,然後在蘭庭集相知,如此兩載之後,因父親提親徐家不允,才有了我娘翻牆出逃私奔一事。至今我爹也深愛着我娘,自我娘去後,他僅僅納了一妾,若非陛下下旨,他至今也只有一妾,這肯定是兩情相悅的事。」
;;;胡大家垂首一笑。「而今一切都已過去,早已物是人非,你就當是我隨口胡言吧。不過若是你以後有機會去了武朝,去尋那武朝定國侯之妻,也就是九公主殿下的二姑虞漁,你娘當年和二公主的關係比和我更好,那兩年的事二公主想來最為清楚。」
;;;傅小官皺起了眉頭,這胡大家對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難道爹和娘之間還有別的隱情?
;;;胡大家似乎看出了傅小官的疑惑,「我深愛雲清,這疑團困擾了十多年,我曾去過武朝,也曾見過二公主殿下,但她卻沒有對我說起當初的任何事。她就對我說了一句話,一切都已過去,那便讓它過去。」
;;;「你是雲清的兒子,想來二公主殿下會告訴你。」
;;;這還是不對,胡大家的意思里,似乎自己不是傅大官的兒子,但是爹和娘是泰和四十四年春成的親,於當年冬生下的自己。自泰和四十三年冬爹和娘就已經在一起,此間並沒有發生別的事——就算是娘對爹並無感情,卻如爹所說的那樣,在一起的日子久了,自然也就有感情了。
;;;那麼當年的那些成年舊事還重要嗎?
;;;傅小官認為那些並不重要。
;;;所以他僅僅是一笑,「多謝胡大家說起母親的事,也多謝胡大家在我得罪了書蘭之後去董府為我求情。」
;;;「我就是給董康平送了一壇酒寫了幾句話,你倒是不必謝我,這不是因禍得福了嗎。」
;;;董書蘭這才知道當初在臨江時候父親為何會給她寫了一個條子,原來……胡大家和爹當年也是有交情的。
;;;「如此,我們也就告退了。」
;;;「嗯,以後有暇,常來我這坐坐。」
;;;「理應如此,告辭了。」
;;;「去吧。」
;;;傅小官一行離開了紅袖招,坐在馬車裏傅小官看着二女忽然問道:「我是不是和我爹長得不像?」
;;;虞問筠噗嗤一笑,「你別說,還真不像。」
;;;「你應該隨你娘,聽胡大家這麼一說,你娘肯定是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