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手不及。
五萬大軍盡出,將合肥城圍得嚴嚴實實。
劉馥看着城外嚴陣以待的江東士卒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的背着手,看着城下正在準備攻城的士卒。他的長子劉靖全身衣甲,站在他的身後,一聲不吭,手緊按着長柄,密切注意着城下的江東軍的動向。
「伯和,蔣別駕他們都準備好了嗎?」劉馥淡淡地問道,語氣中沒有一絲驚慌的緊張。
「回父親,他們都已經準備停當。」劉靖想了想又道:「其他三門都只有萬人,以千人守之,雖然吃力,尚不至於一攻即破。南門有孫權的中軍兩萬,我們只有兩千人,父親,是不是太冒險了?」
「不是為父冒險,實乃不得已而為之。」劉馥嘆了口氣:「城中能戰的也就這五千人了,哪裏還有別人?不過激戰多日,孫權損傷也不少,哪裏還能有五萬人,就算有援兵來,他能湊足四萬人就了不得了。你不用多說,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為父受朝庭委命,身為揚州刺史,當此之時,我不守南門,誰守南門?」他說着,轉過身來,嚴厲的看着劉靖。劉靖被他的目光一看,剛想爭辯的話只得咽回腹中,想了想道:「父親身體不佳,就由孩子代父親守城,父親先下去休息片刻吧。」
劉馥沒有應他,舉起拳頭遮在嘴邊悶咳了兩聲,驀然高呼:「擊鼓!」
劉靖衝到城邊,只見城下地江東軍以盾牌兵為先鋒。護着扛雲梯地士卒,跨過早已填平的護城河,一步步逼近了城牆。城牆上一陣鼓響,弓箭手們撲到城邊,借着城牆地掩護,拉弓放箭。幾十步的距離轉瞬即至,長箭射在盾牌上,咚咚作響。射在雲梯上,呯然有聲,射在人體內,卻是一聲聲悶哼和慘叫。不時的有江東士卒倒下,接着就有旁邊地士卒頂替上來,堅決而不懈的向着城牆靠近,速度越來越快。
城上的長箭射得越發的急了。
陳武站在中軍的指揮樓車上,沉着的揮下了令旗:「強弓手上前壓制城頭弓箭手。」
江東的強弓手快步逼近了城牆。一聲令下,一陣箭雨撲了城頭。強勁的箭羽射進了城牆上地青磚里,射進了城頭士卒們手中的盾牌里,射進士卒們破爛的皮甲里。
「登城!」隨着一陣高呼,第一架雲梯靠近了城牆。迅速的被豎了起來。接着,兩個江東士卒登上了雲梯,飛速的向上攀登。
「下滾石,下擂木。」劉馥用一種熱烈的目光看着下面蜂擁而至的江東軍。怒聲大吼。
城牆上的士卒們大聲呼喝着,將城頭剩餘地滾石擂木翻過城垛。滾石擂木轟然落下,砸斷了雲梯,將爬到中間的江東士卒砸得死肉模糊,從半空中摔下。可是一架雲梯砸斷了,後面又上來兩架,一個士卒被砸死了,跟着後面又擁上來十個。踩着滿地的石塊和血污。奮力向上攀爬。
經過十幾天的激戰,城頭準備的物資所剩本來就不多,就連城中百姓地房屋都拆得所剩無幾,也經不過這種消耗。半個時辰之後,城頭的木石消耗殆盡,江東士卒一見城頭的滾木擂石漸見稀疏,歡呼一聲,越發的兇猛。不久。就有江東士卒攻上了城頭。
「殺上去,將那些賊子全部砍死扔下去。」劉馥瞪圓了雙眼。滿臉通紅地對劉靖大吼道。
劉靖應了一聲,帶着幾十個親衛衝着剛衝上城頭的第一批江東士卒就沖了過去,幾十把刀圍着那幾個人一陣亂砍,登時將立足未移的江東士卒砍成碎塊扔下了城樓,接着又馬不停蹄的沖向另一批江東士卒。城頭的士卒見刺史大人的公子都親自上陣殺敵,而刺史大人又一直站在城牆上指揮,一個個殺氣盎然,捨命搏殺,寧死不退,將攻上城頭的江東士卒一個個又硬生生的擠了下去。
整整一個時辰,江東士卒未能佔領城頭,損傷兩千餘人,城頭損失五百餘,雙方地損傷都超過了圍城以來的歷次攻城。只是江東軍雖然沒有佔領城牆,但在城牆上停留的時間越來越長,而城上的守軍疲於奔命,體力漸有不支,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也撐不了多長時間了。一見江東軍退了下去,不少士卒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扔下了手中的刀,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劉靖喘着粗氣跑到劉馥身邊,帶出去的幾十個侍衛只剩下十來人,個個帶傷,只是臉上的兇悍之氣卻是越發地濃郁。
第三節 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