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亦是大國,且與晉國不同的是,國家上下所有權力都集中在君主的手中,且歷代如此。所以他舉此反例,就是表明君主的權力,還是要握在君主的手中。
在場的學子聽到他這話,自然是大聲叫「彩」,連連點頭,因為事實的確如此。
由於晉國經過數百年的土地分封,國君早已沒了他先祖那般的底子。如今大權旁落,整個晉國儼然被國內的六卿把持着,公室勢微漸衰,可謂已是外強中乾,早已不復當年之況。
反觀楚國,因為君權始終握在歷任楚王之手,年復一年,終於走到了今天能與晉國平分中原霸權的地步。
因此,孰強孰弱,豈非一目了然?
但那名年輕學者,卻依然是不服,但聽其依然是言道:
「君弱而國強,此晉之道也!老先生唯獨只見其君勢衰,卻不見其先君悼公亦可賴六卿之勢而復霸中原?老先生莫不是老眼昏花?先君悼公復霸之事實,又豈能視而不見?」
要說起來,這話倒也不錯,晉悼公所領導下的晉國,經「蕭魚之盟」後,弱楚而收鄭,確實是有復霸之實。
但很顯然,那老先生還是更有這想法:
「呵呵!你這豎子!只知其一卻不知其二。且不論悼公之興,不過數年的光景。你又可知悼公之興,實為其先君厲公殺三郤正卿而致公室復振!…而悼公即位初年,又推行新政,整飭欒氏一族,乃至君威復得,此不正可說明國勢確是繫於君身?」
聽到這裏,李然也算是徹底明白了今日集會的論點所在。
那就是分封制與君權之間的論辯。
贊成分封制的,以此乃周禮為由,周天子分封諸侯,諸侯分封卿大夫,一層一層的分下去,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天道使然。
贊成君權的,是以權利專斷而可使上令下行,朝聞夕達,提高國家的辦事效率。並再以而今的周王室為反面教材,天下人只知諸侯國,孰知周天子?
於是在場學子以這兩方論點為起點,展開了一場頗為激烈的論辯,那爭得可謂是面紅耳赤,唾沫橫飛,誰也不讓誰。
但也誰也說服不了誰。
因為無論是分封制還是君權獨斷,都有具體的事例可舉,有理有據,不容反駁。
一時間,整個會場可謂是「硝煙瀰漫」,「人聲鼎沸」。
李然瞧得這場景,心中卻反而逐漸平靜了下來。
在他看來,這種爭論顯然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如果不能觸及兩種制度的根本問題,那便是將這天掀翻,將這地刨空,也根本無濟於事。
這幫人,畢竟還是太古老啊。
「呵呵,是時候開始真正的表演了!讓這群人看看什麼叫做現代文明的優越性!」
「唉?!這不是洛邑守藏室史李然李子明嗎?」
就在李然這剛一起身,正準備一鳴驚人之際,人群中卻忽的傳來了一道詫異之聲。
聞聲,在場學子頓時紛紛將目光轉向了李然。
「洛邑守藏室史李然李子明?就是那個號稱博覽天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洛邑守藏室史李然?」
「聽說此人任職洛邑守藏室史時,曾閱藏書萬卷,天下之事,莫不在他心間,周王室對此人禮敬有加,今日為何來了魯國?」
「博覽天下?如此海口誰人夸下的?如此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爾,我看是周王室眼神不好才讓此人任的守藏室史的吧?」
聽說過李然的居然也不在少數,但是真正見過李然的,卻還是少之又少。
同時也有不少人對李然這個洛邑守藏室史的真實性表示懷疑,認為他這個洛邑守藏室史,頂多就是靠的關係,走的後門罷了。
當然,這也是出於李然的年紀確實偏小了些。
以貌取人,在任何年代都時有發生,這是無法避免的。
但李然卻是面不改色的立於場中,眼神肅然,英姿勃發。
「一群學渣。」
他的眼睛裏只有這兩個字。
這時,一個身着紫色長衣的男子忽的從人群之中站了起來,李然一開始並未注意到此人,直到此人來到他面
第2章 無聊的議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