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許多的電視劇,也幻想過運籌於帷幄之間,決勝於千里之外,充當一回談笑間便能左右天下風雲的人物。
可是當他真正的身處這樣的時代,置身其中,沉浸於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間。他才恍然明白,這種藏匿於陰暗之中的勾當只能被稱之為陰險可恥。
雖然史上不乏大名鼎鼎的謀士策論大家,不乏流傳千古的王佐之才。可對於經歷過了這一切的李然而言,親自運籌了這一番謀略,又運作了這樣的非常手段之後,終究讓他感覺有那麼些可恥。
畢竟,他可是一個接受過新時代教育的人啊!
當命運的車輪碾壓至前,他被迫選擇了這種勾當,無奈於身不由己,也無奈於時代局限,他所能做的,只是力求自保,而不敢奢望更大的榮耀。
至少現在,他是抱有這樣的想法。
魯侯聞聲,一時沉默。
他當然明白李然這話的意思,也明白李然對他的好意。他是一個君主,一國之君。其形象容不得半點污垢。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作派才是正招。
而李然身為一個陰謀家,終日食君之祿,立於廟堂,那公室之清譽何存?魯國顏面何在?
「哦,就是這個人跟魯國的國君有一腿。」
「哦,就是這個人不擇手段幫君上重新掌控君權的?」
這樣的話語,絕非是他想聽到的。這樣的君權,也遲早有翻車的一天。
晉文公當年如是,雖為晉國奪得霸主之位,然世人之評,卻絕非只有讚譽之說。
歷史如注,容不得人視而不見。
「先生好意,寡人明白了。」
魯侯長嘆一聲,臉上滿是蕭索無奈之意。
人生在世,總會有些無能為力的時刻,可是當他竭盡全力奪得最至高無上的權力之時,他仍是無法改變他想要改變的東西。
「先生遠見之明,是非之辯,舉世難及。能得先生襄助,實乃寡人之幸。」
「還請先生受寡人一拜!」
話音落下,魯侯長揖而禮,面容恭敬,無比端正。
李然急忙將之扶住,喟然道:
「君侯何須如此大禮,然受之有愧啊」
「不過然雖不能在常伴君侯身邊,卻如今也可以給君侯一些建議。」
將魯侯扶起身後,話到此處,又見四下無人,兩人便就着宮殿台階並肩而坐。
就如當時在祭氏別院中的場景一樣。
「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魯侯急忙拱手,示意請教。
只聽李然娓娓言道:
「而今君侯初掌大權,所行之政又皆是為民,因此定會引得貴胄們的不滿。雖有叔孫大夫相輔,然君上切莫小瞧了天下士子與這些貴胄的能耐。這些人一旦不滿,結成朋黨,那便是一股巨大的力量,便是三桓也未必就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
「故此君侯還須分而治之。但凡不涉原則之事,可以有所鬆弛。遇事輕重緩急須得明辨。抓大放小,小事化了,切不可剛愎自用,咄咄逼人。而若是有人蓄意挑唆,為非作歹,則務必要做到雷霆手段,絕不可手軟!」
「且一旦君上如此因人而異的施政,這些權貴之間的聯盟便會因為得利不公正待遇而自身產生分歧。其聯盟亦可不攻自破,君侯再行施政便會輕鬆許多。」
魯侯的國政利於庶民,自是對士族與貴族有所不利,他們反對的聲音即便是隔着十萬八千里,魯侯想必也能聽得到。
李然教他如此作為,為的便是既不讓他失了士人與卿大夫之心,又能施展國政,贏得庶民之心,可謂是一舉兩得。
「先生所謀確實精妙!寡人受教了。」
誰知李然的話卻還未說完。只聽他繼續道:
「勤政愛民這些話,然便無需多言了,想必君上而今已經明白要如何成為一個賢德明君。但然所擔心的,仍然是三桓。」
「三桓?先生的意思是」
魯侯有些不解,畢竟現在三桓鼎立,公室之權終於是得以回歸正統。
現在的魯國較之以往,已然是有了極大的改變。雖說三桓仍舊掌
第46章 身處黑暗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