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清源山沒有戒律,我師父也喝酒,只是不常喝,不過飛升前一晚,我記得他喝了很多,我估摸着清源山那些酒,都給他喝完了。」
似乎是想起了那一晚的場景,李明月有些懷念,笑着道:「說實話,從小到大,那是我第一次覺得那個老道人有了那麼一點英雄氣概,說話也豪氣很多,說是要去天上殺幾個神仙,估摸着也是酒話了。」
冉欣然更加愕然。
李明月又喝了一杯酒,接着道:「其實還有個原因,你想聽嗎?」
冉欣然皺着眉頭,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眼神表情卻已經說了出來。
李明月微微一笑,說道:「清源山,三清寺,明明是道士,卻要住在寺廟裏,是不是很奇怪?」
冉欣然依舊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不過她確實覺得奇怪,而且不僅是她,整個天下的修行之人都覺得奇怪。
李明月說道:「其實我之前也覺得奇怪,怎麼也想不通,問陳道陵,他也不說,只是笑,但後來師姐取出那三把劍的時候,我就想明白了,那個老傢伙是要侮辱天下修道之人和禮佛之人啊。」
冉欣然滿臉震撼,無以復加。
李明月說完之後,哈哈大笑,似乎暢快至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酒的緣故,冉欣然竟覺得這少年有些……
豪邁?猖狂?放肆?
她說不上來那種感覺,總之從沒有人給過她這種感覺。
李明月接着道:「有時候我覺得你們道家的戒律就是胡扯,按照《初真戒律》所言,一不得殺生,二不得葷酒,三不得口是心非,四不得偷盜,五不得邪淫,你們道家做到了幾樣?小的倒是做到了,還脈脈相承,可那些道家大天師們,一句邪魔外道,就要將其鎮殺,可曾想過戒律?」
冉欣然聽着,竟是點了點頭,附和道:「別的我不知道,但風雨橋,就沒幾個說真話的。」
李明月有些愕然,似乎沒想到這女人會自己揭自家的短,笑着道:「我現在才發現,你這人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意思的,看來跟你合作,不會那麼無趣。」
他又問道:「真不喝?」
冉欣然搖頭道:「大的做不做得到先不說,至少小的不能犯。」
李明月嘖嘖道:「了不起,大道可期。」
冉欣然呵呵一笑,只覺得李明月是在嘲諷自己,就像陳道陵嘲諷天下修道禮佛之人。
飯菜上桌之後,兩人吃完,李明月便問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靈寶交易的地方?」
冉欣然一愣,但還是點頭道:「往西走上十里,就有一家。」
她補充道:「你想買什麼?我或許能幫上忙。」
李明月搖頭道:「沒什麼,就是沒錢了,換點酒錢。」
冉欣然忍俊不禁,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相信錯人了,陳道陵就算真留下不少家底,怕是也經不起這樣敗。
用靈寶換酒錢,這在修行界,簡直駭人聽聞。
李明月笑着道:「你想多了,我師父真沒留下什麼東西,至少目前為止,除了那三把劍和我腰間這個鈴鐺,半顆銅錢都沒有。」
冉欣然微微皺眉,因為她已經想到李明月要賣什麼了,無疑是他們風雨橋那兩個武境強者隨身所帶。
這算不算間接侮辱她這個道家弟子?
李明月結賬之後,起身道:「走吧?」
似乎是發現了冉欣然的表情,李明月便苦口婆心的道:「你啊,就是沒窮過,不知道窮人的苦,什麼寶物不寶物的,有用才叫寶物,沒用就只能是廢物,再說了,一個人若是連飯都吃不起了,還管它有用無用,填飽肚子才是大用。」
冉欣然思索道:「你說的或許有道理。」
李明月只是微微一笑。
冉欣然確實是認真思索着李明月的每一句話,哪怕看似荒誕不經。
說到底,還是她這個人心大,總想成就一番,這跟她所在的環境有關。
任何一個修行之人,自然都是為了飛升成仙,成就不朽金身,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受人間香火,世人膜拜。
李明月既然是陳道陵的弟子,那麼所思所想,多多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