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四濺!
死士還未反應過來,頭顱已高高飛起。脖腔處的血液如噴泉般涌將出來,濃重的血腥氣瞬間瀰漫整座大廳。
「呂布……」伍瓊面色慘白,直直跌坐原地,口齒咯咯顫抖不已。
呂布卻仿佛拍死一隻蒼蠅,看也不看伍瓊,繼續向第二個死士喝問道:「何人指使的你污衊太尉!」
「我,我……」那人怯怯看向鄭泰,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又是寒光一閃!
戟刃的血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絲絲縷縷流向地毯。第二個死士的身子,則笨重地匍倒在地,身首異處。
「呂布!」鄭泰則如瘋了一般,猛然跳了起來:「汝豈可如此濫殺!」
「難道老夫就該神不知、鬼不覺間,背負萬世罵名,被天下洶洶義士闖入府邸,砍為肉泥!」董卓驀然出口,如平地驚雷,怒髮衝冠!
被如此騎臉輸出的鄭泰,如見厲鬼。適才懼極反怒的膽氣,瞬間蕩然無存,身體如墜冰窖般,寒入骨髓。
「董賊,某與你拼了!」第三名死士知自己已無活路,趁此機會竟欲暴起拼命。
可惜,他想多了。
在天下無雙的呂布面前,若說他手無寸鐵、身無甲冑,便是全副武裝也不可能敵得過一合。
沒等他衝上一步,呂布動作快如閃電,掌中鋒銳的方天畫戟驟然襲出,已從死士背後穿胸而出。
等到眾人反應過來,事情已經結束了。
然而,那死士還未立即死去,卻生不如死——呂布單手緩緩將方天畫戟豎起,死士就在鮮血淋漓中抽搐掙扎。
足有半柱香的時間,呂布才猛然將方天畫戟一揮,如同甩落一件垃圾般冷蔑道:「哼,找錯了主子,死不足惜!」
剩下最後一名死士,大腦已經完全一片空白。
不等呂布上前,便驚駭大叫道:「我說,我什麼都說!……指使我們污衊太尉的,就是在場的……啊!」
聲音戛然而止。
他也難逃身首異處的結局,在最關鍵的一刻,被呂布一戟梟了腦袋。
廳中的五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可隨後,脖子僵硬地望向呂布,再緩緩看向董卓,瞬間什麼都明白了。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們的身和魂,仿佛頭上懸起一杆無形的方天畫戟。
「太尉……」五人木然呼喊了一聲,心中波濤起伏,卻不知該說什麼。
董卓便看向呂布:「奉先……」
呂布似乎羞愧地臉紅了一下,演技生澀:「義父,孩兒適才殺順手,便……」
「人都被你殺完了,此事不就死無對證了?」
「請義父治罪。」
「罷了,你也是一片孝心,殺了就殺了,此事就算了結了吧。」董卓便擺擺手,然後歉意地看向廳中五人,道:「就是對不住諸位,未能盡興……」
盡興?
你是一心要嚇死我們啊!……
然而,唯唯諾諾的他們,已沒一個能接話的。就連見慣生死沉浮的袁隗,也緊咬下唇,面無血色。
「夜色已深,明日還要早朝,煩請諸位先行回去,改日老夫再宴請諸位。」
聽到放自己走,五人這才恢復一點氣色,但聽到後面一句,他們便齊齊開口:「不用,不用了……」
「唉,這怎麼能行?」董卓便起身相送,還不忘邊走邊說道:「諸位皆乃朝中名士,國之基石。明日老夫還要上表一封,更需諸位鼎力相助。」
五人心神早亂,那裏還聽得進董卓說什麼,只想趕緊離開這人間地獄。
大廳地上,還躺着四具屍體、五顆人頭呢……
然而,路過呂布身旁時,呂布卻隨手舞了下方天畫戟,有意無意地擋住了五人去路:「義父明日要上一封奏表。」
周毖、伍瓊、鄭泰、何顒四人早無思考能力,差點又要跌坐當地。
幸好袁隗久經風雨,身形一頓後,便向董卓一禮:「仲穎放心,老夫必盡綿薄之力。」
四人這才反應過來,齊齊附和。
「嗯,那便有勞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