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任君主這般優待?
「嘉雖出身寒微,但如今這朝廷,看的非是出身而是才幹的。」拍了拍王子服的肩膀,郭嘉感嘆道:「子服與其跑來責問於我,倒不如潛心於學問,說不定日後有了才幹,也會被令君重用,而非如此時這般……」
說到這裏,郭嘉微微一笑,開口道:「無能狂吠!」
王子服額頭青筋崩起,怒吼道:「這戶部衙署之中,有我無你!」
「是是是。」郭嘉重新躺回到自己的草蓆上,灌了口酒道:「出門時記得關門!」
王子服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故意將門開到最大。
呵~
郭嘉輕笑一聲,搖了搖頭,伸手一揮,房門自動關上。
正在查賬的楚南愕然的看到王子服一臉怒氣的進來,對着楚南便道:「令君,那郭嘉區區小吏,不但行事憊懶,且以下犯上,無視尊卑,下官懇請,將其逐出衙署。」
「怎的?本官剛剛招攬了奉孝,便想着剪除本官羽翼了?」楚南合上竹簡,看着王子服道。
郭嘉是什麼人,有什麼本事,他不信王子服不知,剛剛入府,便受到刁難,他可不信王子服會這般無腦,微微思索片刻,便知王子服打算。
先挑起矛盾,做這些不是給自己看,而是給其他人看然後聯合其他人孤立、打壓郭嘉,噁心對方,最終達到逼走郭嘉的目的。
不過這種小手段想對付郭嘉?王子服是不是對自己的智慧有所誤解?
王子服果然不再說話。
楚南知道,不可能什麼事情都靠強權來壓制,畢竟理論上來說,這只是手下人的勾心鬥角,自己就算偏袒,也不能親自下場去幫郭嘉,郭嘉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對自己感恩戴德。
跟聰明人處事,最好別自作多情,那些收買人心的套路,對普通人管用,對郭嘉這種聰明人來說沒用。
端起水杯抿了口熱水後,楚南看着王子服道:「你可繼續按你的路子來,我這裏不會處罰郭嘉,你若是真有本事逼走他,那便算他無能,以後這些小事莫要來煩我,跟本官勾心鬥角的下場,你該清楚。」
「下官明白!」王子服心底一寒,連忙對楚南拱手作揖,躬身告退,他也沒指望楚南幫自己,但他希望楚南不要親自下場,只要楚南不以勢壓人,他就有辦法以勢壓人,畢竟郭嘉現在只是個小吏而已。
當下命人將大量卷宗送去郭嘉那裏,責令他三日內做完。
三日後,王子服親自來要卷宗,但看着堆積如山的卷宗,連動都未曾動一下,王子服怒了,指着郭嘉道:「你這是何意?」
「子服不必動怒,嘉經歷一年牢獄之災,身體虧空,不良於行,實在是無能為力。」郭嘉伸了個懶腰將酒葫蘆掛在腰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時辰不早了,快帶人把這裏清一清,以後莫要再送來。」
王子服瞪眼:「你……」
想說什麼,卻被郭嘉打斷:「還不明白?你雖有官身,而且官階不低,但你並無對吏員的懲處之權,沒了這個,你其實就沒有任何權利,衙署吏員配合你,是因為令君而非你!搞清楚這些,再對人出手,你以為令君為何會放心讓你身居此位?」
雖然只是三天,但已經足夠郭嘉順便了解清楚這戶部衙署的權力架構了。
楚南給了執政權,但戶部吏員的懲處權卻留在楚南手中,沒了這個,說句不好聽的,下面任何一個吏員都有不鳥你的權利。
當然,現實里還有其他因素,比如王子服這些人本身的名望和人脈什麼的,此外就是他雖不能直接懲處,但吏員們的表現卻是由他來跟楚南溝通的,所以他能讓普通吏員聽話,但這些東西,對底層吏員來說或許是個問題,但對郭嘉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不說楚南給他撐腰,郭嘉這些年在許昌,結交往來的,也都是上層,你王子服根本威脅不到人家,手中又無懲處之權,怎麼動?
還真就拿郭嘉這個吏員頭子沒辦法,只能看着郭嘉乾瞪眼。
「還有。」走到門口的郭嘉想到什麼,扭頭看向王子服道:「子服啊,以後這種所謂……計策,就莫要用了,令君肯定一眼便看穿了,在我這裏,也無甚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