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是分層的,每一層看到的景物是不一樣的,通常情況是百姓民不聊生,然而世家門閥卻是奢靡無度,在士族眼中很尋常的東西,可能就是尋常百姓一聲難以觸及的。
所以在士族眼中,楚南是殘暴嗜殺,天下被其屠戮一空,但當坐在百姓角度看時,看到的卻是徐庶在各路諸侯那裏絕難看到的景象。
隨後觀想之術傳遍天下,讓他體會到此人的氣魄、心胸,同時也看清了一些東西,袁楚之爭前,徐庶便已經參加了考核,只是因為其昔日結交的圈子原因,在官渡之戰時,被陳宮任命為睢陽令。
睢陽是富庶之地,這種地方很容易做出成績,但同樣也很考究執政者的能力,畢竟越是富裕的地方,各種利益網就會越錯綜複雜,想要出政績,首先就要能夠處理好這些錯綜複雜的關係。
以前靠的是士族那一套規矩,地方上只要與那幾家大戶打好交情,便能出成績,現在那一套顯然不管用了,考核的方式也更加直觀,便是那一城氣運,這東西可做不了假。
也因此,想用過去的方法簡單粗暴解決政務行不通,得找新的執政方法。
而徐庶這一年多來的表現也很讓陳宮滿意,睢陽在他的治理下,氣運鼎盛,因此此番大戰之後,便將徐庶召回許昌,準備重用,只是如何用,陳宮還未想好,如今楚南提起要人,陳宮便將徐庶推薦給了楚南。
「行,此人我要了。」楚南笑道。
徐庶應該是屬於寒門範疇,屬於楚南吸引範圍,他會來投,既意外也不意外。
只是不知是否能通過他將荊州那些臥龍鳳雛的給招來?
這個說不來,蜀漢最吸引人的其實不是他們的能力,東漢末年,能力強的有很多,蜀漢真正吸引人的,不就是他們那股子逆境求生,義之所在,雖死無怨!
楚南記得前世自己看泰坦巨輪沒哭,甚至感覺有些無聊,但關公走麥城,丞相隕落五丈原時,那哭的是稀里嘩啦。
兩人說話間,卻見滿寵來了,同來的還有田豐和沮授。
「兩位先生,這些時日公務繁多,未曾來得及招待,見諒。」楚南示意二人入座,微笑道。
「令君心意,老夫盡知,但忠臣不事二主……」田豐性子剛烈,一見楚南便要亮明車馬,卻被楚南阻住。
「元皓先生,既然忠臣不事二主,當初卻又為何棄韓就袁?」楚南笑問道。
田豐初入仕時,乃韓馥部將,後來投了袁紹。
「我投韓馥,並未效忠於他,既無主臣之名,亦無君臣之實,非我不忠。」田豐強硬的懟到。
「袁紹知先生之能卻不見用,我看與韓馥也無異,再說如今袁紹已亡,先生何不……」楚南話說到一半,直接被田豐打斷。
「我等所謀有別,主公身為君主,豈能只聽我一家之言,至於主公已亡,我等身為主公之臣,若能為主公復仇最好,若不能,一死又有何妨?」田豐斷然道。
「元皓先生,你之忠誠是否是愚忠你我且先放一邊,但縱然你不願歸降,也該等我將話說完,先生所修亦是儒道,這也算禮儀吧。」楚南看着田豐笑道。
「是在下失禮。」田豐皺了皺眉,對着楚南一禮道:「至於在下是否愚忠,此事似乎與令君無關。」
「那先生家眷可曾想過?」楚南看着田豐:「我不會無故殺人,因先生不降便殺這種事也不會做,但只要先生一言,先生家眷便能免去一些災劫,先生又何必因將此有用之身獻於一已故之人?」
「若為富貴所動,為名利折節,豐縱然苟活於世,又有何意義?」田豐朗聲道:「這等無義之徒令君也願用。」
「為何不用?」楚南反問一句,讓田豐愕然。
「用人、治天下與修儒不同,品行固然重要,但敢問先生,這天下若只靠品行高潔者來治理,可能?」楚南看着田豐道:「君子可信,小人可用其才而壓其權,用的好,能為我手中利刃,亦可為治世之良藥,為何不用?」
田豐半晌說不出話來,良久方才道:「令君心胸氣魄,世人難及,然伱我道不同不相為謀,豐今日只求一死,望令君成全!」
「先生求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