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蒸蒸日上,每年的營收都有富餘,但像六叔這樣,一口氣能夠拿出四百億買下這塊地,那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要知道,這是競標,是必須要走賬的,也就是說,六叔完全可以掏出這四百億來付錢買下產權。
四百億的流動資金,對這位香江大佬來說,似乎的確算不了什麼。
周錢程額頭也冒出了冷汗,但他仍然很鎮定,他不着痕跡地看向唐玄,想徵求他的意見。
這四百億,他不是拿不出來。
但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如今陳家在他的暗中掌控之下,的確已經收攏了整個京州,但花這麼多錢買下這塊地,他剛穩固下來的地位,必然會受到質疑。
索性還好,唐玄似乎也沒有爭下去的想法,他輕輕搖了搖頭。
周錢程鬆了一口氣,笑着說道:「既然六叔對這塊地這麼青睞,那我周某豈有奪人所好之理?」
說完,看向了那名競標師。
「四百億第一次,有人還要出價嗎?」
雖說他也知道沒這個可能了,但流程還是要走的,甚至還故意將語氣放的緩和了一些,讓現場能夠足夠感受到這個數字的壓迫力。
不曾想,這話一落,六叔便緩緩張嘴,用極為緩慢的語氣,譏笑了一聲:「看來你這京州來的野路子,也不是什麼有骨氣的人嘛。」
「更別說你旁邊那個本地佬,一副鹹濕模樣,聽到我說個數字就嚇得滿頭大汗。」
「就你們這幾個衰老,拿什麼跟我爭啊?」
一字一句,鋒芒畢露。
周錢程臉色陰沉,儘管六叔的普通話不是很標準,但他還是聽出了裏面的嘲諷意味。
這位在香江地位舉足輕重的老人,似乎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好惹。
能夠在八九十年代的香江混出一片天的人,十個有八個手頭上都背了人命,不是因為膽子大,而是在那個時候,遍地都是要人流血的機遇。
而六叔這次親自來內陸,也是為了見識見識,這內陸里的商人,跟他們這個年代的人,有沒有什麼可比性。
周錢程不想得罪香江的人,但並不代表就要咽下這口惡氣,他笑了笑道:「六叔,您這身子骨可比我們這些年輕人寶貴多了,說實在的,您可一定要多活幾年啊,不然這四百億,投進去就跟打了個浪花似的。」
「怕就怕,您撐不到看見回報的那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