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虎,回來。」
徐牧面無表情,這幫子的世家,也就這種格局了。如陳鵲所言,有日賈周「死而復生」,估摸着這幫人,又該跳着腳罵娘了。
啪。
還在叫囂的一個世家子,忽然被人踹飛出去,直接飛了二十餘步,臉面扎入霜雪裏。
常四郎揉了揉腿,從人群後,冷冷走了出來。負着梨花槍的常威,也一臉怒意地跟隨在後。
「滾蛋!老子逮着人,連爾等的老父老祖,也要一起踹了。」常四郎罵了一聲。
那些世家子聽着,驚得四下逃散。
徐牧露出笑容,下了馬,朝着常四郎走去。他並未想到,都去辭別了一番,常四郎還親自來送。
「喏。」常四郎從懷裏,又摸了一小壇酒,遞到徐牧手裏。
「自個釀的梅子酒,僅一壇。」
「常少爺,上次你也是這樣說……」
「這次加了桃酥,不一樣的。」
實際上,上次的酒,徐牧並沒有喝。司虎倒是拿去了,舔了一口,酸得四處去找饅頭來墊嘴。
但這一次,即便是酸掉了牙,他也要喝。
「我還想說什麼來着?」常四郎撓了撓耳朵,看向常威。
常威聳了聳肩,一副「我他娘哪知道」的神情,然後,就無端端挨了一個爆栗。
「想不起,那便不說了,往內城外的路子,已經幫你疏通了一輪。你慢些走,莫要死在半道上。」
這烏鴉嘴,若非是人太多,徐牧真要走上去,抽個大耳刮子。
風兒吹了起來,滿山搖晃的,都是開春的嫩綠。
徐牧起手拜別。
常四郎亦是起手拜別。
只等徐牧上馬,沒走出多久。
在後頭,常四郎高八度的聲音,便響徹在耳畔。
「小東家,你別死得太早,老子可不想太早奔喪,從內城去蜀州,路子太遠了!還要勸你兩個夫人節哀順變,還要逗你的那頭傻虎,哎喲喂,想想都很雞毛頭疼。」
徐牧勒停韁繩,眼睛裏有東西滲出。他的這一場人生,除了小侯爺外,這位性子俠莽的常四郎,是他的第二個貴人。
「老子不死,你也別死!」
「哪日天下太平,你我再一起坐坐,在青山下鋪張蓆子,請幾個花娘,好好喝杯老友茶。」
徐牧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高高打起韁繩。
風將軍長嘯一聲,馬蹄兒踏過霜雪和嫩草,開始往前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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