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牧是沒辦法了,即便是買雜糧釀酒,這價格也讓人咂舌。何況,離開李記糧行,不見得會買得到。
「來個夥計,帶他去拿糧。」
米商收了銀子,立了公證,便轉身往糧行走去。
經過臃腫的糧倉,米商露出滿足的笑容,繼續又往前走了百步,才拐過身子,進入一個精緻奢華的房間。
房間裏,七八個媚態綻放的花娘,正如鶯燕一般,不斷來回陪着酒。
「他買了?」坐在邊上的一個瘦弱男人,淡笑着發問。
「買了,今晚會死。」米商獰笑着坐下,伸出肥胖的手臂,擁住一個走來的花娘,「我已經通知難民幫,今晚劫糧。」
「一個破落戶,他想伸手撈財,莫得辦法,只能把他的手斬了。」
「他不該碰私酒。」瘦弱男人松出一口氣,「一個棍夫刁民,賺些刀口銀子就好了,偏偏學人走商道。富貴酒樓的周掌柜,左右也是個傻子,聽說還預付了定金。」
「莫理那個死鬼破落戶,盧兄的二月春,看來又要大賣一場了。」
「哈哈,好說。」
……
天色昏暗之時,在周公鎮外十里之地,那位夥計總算是找到了隱蔽的糧棚。
徐牧很懷疑,這帶路的小夥計是在故意拖着時間,連着指錯了好幾次路。
「司虎,打一頓。」徐牧冷冷開口。
司虎揪起糧行夥計,狠狠捶了好幾下,才讓那小夥計嚎啕着逃開,翻身上了馬,哭啼着往周公鎮回趕。
「東家,有些不對。」陳盛皺着頭走來。
「糧食有無問題?」
「這倒沒有,我都看過,確是好糧……但現在天色昏黑,這麼趕回去,很可能會出事情。」
天色一暗,連附近巡邏的官軍都會回營。
「東家,不如尋個地方休息,明日再趕回望州。」
「不行。」徐牧搖着頭,「夜裏留在野外,危險更大。」
「東家,那——」
「陳盛,讓哥幾個掛上馬燈,哨棍也綁上石皮,趕回望州。」
徐牧早知道會涉險,但沒法子,這一趟糧食若是取不到,誤了時間,和富貴酒樓的第一遭生意,便算毀約。
同樣也是個死。
「哥幾個。」徐牧咬着牙,將哨棍抓在手上,「哥幾個都是帶着卵的好漢,我便直說了,這一趟趕回望州,每人加一兩銀子。」
「富貴險中求,拼着一副好膽,過個幾年,我等也是富貴老爺!」
五個趕馬夫聞聲,盡皆露出期盼而又堅毅的神色。
「司虎,你打頭車!」
在一旁的司虎,摩拳擦掌之後,翻身一跨,便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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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富貴險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