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想給嬰孩灌兩口,但想想又不對,只得作罷。
「你父不是個東西,喝兩口便跟齜猴兒一樣。以後,你的三個爺,便先教着你千杯不醉。」
「你瞧着我,喝酒嘛,便是大口灌入嘴裏。」捧着酒盞喝完,諸葛瘸舔了舔嘴巴,發覺酒的味道有些不對。不過在興頭上,也懶得找酒坊村婦興師問罪了。
「瘸子,好喝嗎?」老秀才忽然捧着嘴笑起來。
「怎的?」
陳打鐵咧嘴笑着,指了指諸葛瘸懷裏的襁褓。
諸葛瘸怔了怔,往下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襁褓里已經滲了尿水下來,剛好滲到他的酒碗裏。
「怪不得了,先前味兒不對。」諸葛瘸沒有生氣,反而更加歡喜,「嘿,才剛學會蹬腿,便會給祖爺添酒了。」
「得得,等你多長几年,老子帶着你,去做個好俠兒,闖蕩天下三十州。」
「不是說好了,跟我學文?」
「都不對,他是個打鐵的料子,我這一身的本事,便打算傳給他了。」
「說不得,徐牧那老小子,真打下了江山……他做個皇帝?」
「皇帝就不能打鐵嗎?」陳打鐵語氣悶悶。
「也對,徐牧狗崽子還是個總舵主呢?」
「我不管,不管做皇帝還是做打鐵漢,他都要好好讀書。我兒李破山,天下名將,便是我教出來的!」
「徐崽子是不成器了,咱仨人,只能指望大孫子了。」諸葛瘸深以為同。
在他懷裏襁褓的嬰兒,約莫是濕潮,忽然哇哇哭了起來。
哭聲引來了李大碗。李大碗拖着棍子,生氣地亂打一通之後,才將嬰孩搶了回來,抱回了屋子。
正在屋子裏靜養的姜採薇,只等嬰孩回來,才心疼地起了身,幫忙換了身暖衣。
「王妃大嫂子,先前就送來了情報,說主公已經打贏了,準備趕回成都。」小狗福坐在屋子裏,一字一頓地說着情報。
比起同齡的少年,此時的小狗福,等不及束髮之歲,已經早早豎了發冠,穿了袍裝。
他伸出手,小心地勾了一下嬰孩的肉肉臉龐。
「二位王妃嫂子請放心,以後若有人欺負他。我韓幸,哪怕赴湯蹈火,都會護着他!」
燈盞的亮堂之下,小狗福的臉龐,認真且執着。
他在叛亂中嶄露頭角,幼主在叛亂中降生,隱約間,兩人的命運,早已經連在了一起。
只等小狗福說完,在姜採薇懷裏的嬰孩,忽然發出了奶聲奶氣的歡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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