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有着化不開的怒意。
「申、申屠兄……當有人尋你了,日後去了北渝,你我還是同僚……去年元月,我還請你吃了頓餃子。」
「申屠兄,我是北渝的欽點之人,你殺了我,不好交代的。這東萊,只剩你我兩個大才,要互相幫持——」
喀嚓。
申屠冠一刀劈下,劈得嚴熊一條腿血肉模糊,痛得不斷嘶聲大叫。
「申屠兄,你殺了我,主公那邊不好交待!」
「那便不用交待了。」申屠冠沉沉吐出一口氣,又是一刀,劈在嚴熊的肩膀上。
他先前就說,只要有了六萬之軍,東萊人眾志成城,防住各處隘口,作一塊鐵板之勢。難啃之下,定能保全東萊一段時間。然後,在北渝和西蜀二者之間,想辦法爭取最大的利益。到時候,北渝若敗,便往北攻打。西蜀若敗,便渡江爭搶疆土。趁着兩敗俱傷之時,崛起的時機會很好。
說不得還有機會。
但現在,都被面前的蠢貨毀了。
「東萊事敗,你這蠢貨當是第一罪臣!」
噗。
長刀捅入嚴熊的腹部,嚴熊痛得不斷哀嚎,甚至還在繼續乞活。
申屠冠抬刀,又連着捅了幾次,直至嚴熊再沒有了聲響,才冷着臉,沉默地轉過了身。
「聽我軍令,全軍回師壽光城。嚴熊說的並無錯,吾申屠冠,今日要投向北渝,若有不願者,自可離去,申屠冠絕不為難!」
長伍之中,有近一小半人,沉默地出列,衝着申屠冠拜了拜後,開始離伍回鄉。
申屠冠沒有追究,帶着餘下的人,在風雨中往壽光城趕去。
……
「主公,申屠冠反了!已經投向了北渝!」
坐在王座上,聽着近侍的情報,袁沖的一雙眸子裏,滿是無精打采。
申屠冠並沒有說大話,即便沒有虎符,一樣能掌兵馬大權。偏偏,是他把這位上將,逼入了絕境。
這樣的人,若是想反的話,早該反了。
「申屠將軍親自守着城門,說……恭送主公離開東萊。不管主公要帶什麼器件,他絕不阻攔。」
「宮裏的財寶,他已經……尋了馬車和船,幫主公裝載好。四個王妃和子嗣,也都安、安全無恙。」
「冠軍三營的人,領了申屠將軍的軍令,會一路護送主公以及家眷,入西蜀之地。」
袁沖怔了怔後,癱在王座上,整個人泣不成聲。
……
城門邊上,申屠冠跪在雨水中,身子劇烈抖動。
五世的家將,卻不敢殉主。
「老袁王,並非申屠冠要反,而是不得不反——」
嘭。
申屠冠將頭重重磕下,再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磕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