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放心,我留了不少暗子在江南,能助我等渡江。」常勝揉了揉眉心,沉着開口。
當初奇襲楚州,事情失敗之後,他便暗中佈置,用西蜀通商的事情,遣派不少暗商入江南。
現在,已經到了起用的時候。
當然,若是渡江的話,用不了多久,肯定要被蜀人發現。但現在,羊倌那邊成為誘餌,吸引蜀人援軍追擊圍攻。而他們這支奇軍,此時渡江而過,面對兵力稀少的整個西蜀後院,便是最好的機會。
「傳令,大軍繞到恪州西面的江岸,渡江之後,直接奔蜀州的白鷺郡!守將樊魯,已經帶着新軍,奔赴了大宛關前線。原先的白甲騎衛豐,亦留在定北關一帶。」
「此番我等如猛虎下山,西蜀再無可擋之軍!殺入成都,以證我北渝將士之名!」
常勝的話,讓周圍的北渝將士,都發出歡呼的聲音。多日跋山涉水的睏乏與委屈,終歸在這時,慢慢釋放。
常勝「呼」出一口氣,在人群中,再度抬頭看向西南方向。
「知不知,我和跛人最大的不同。」
在他的身邊,正幫着披上袍子的蔣嫻,想了想搖頭。
「認真說起來,從謀士上的事情來說,我是輸給跛人的。他會步步為營,思慮萬千,才能定下完美之計。當然,並非說他的性子多疑,過于謹慎,而是他明白,西蜀經不得一場大敗,故而才要慎之又慎。」
常勝握了握蔣嫻的手,「但我不同。若是這些一步一步的定計,我根本不是跛人,甚至徐蜀王的對手。但我常勝最大的特點,便是像個賭徒。從定計到付諸,時間很快,哪怕是一場奇襲,一場未知,只要能錯開跛人和徐蜀王的目光,我都願意試一下。若不然,西蜀當真很難攻克。」
「莫看我北渝大軍強盛,但無了鯨吞之勢,戰爭的拉鋸,會使西蜀上下,越來越團結。反而是我北渝,盼不到一場大勝,老世家們遲早會生出禍端。」
「這般的光景下,我明白,主公也明白。要撐起整個北渝啊,當真要一場能舉國同慶的天大之勝。」
「這場南北的決戰中,奇襲成都,便是我最大的一盤棋。」常勝的聲音,逐漸變得決絕。
「三萬北渝精銳老卒,早已經磨好了刀。吾常勝,也將以這柄北渝之刀,從江南殺到成都!鑄我北渝軍魂!」
風中,常勝的聲音開始變得肅殺。連着剛披上的大袍,也一時被風吹得鼓了起來。
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