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步,匆匆走了出來。
兩人還沒打招呼,便先熊抱了一個。
邊關一輪同生共死,所澆築的,是血與劍的友誼。
「時常想着徐坊主來尋我,今日總算得償所願。該死,是某家矯情了,先前不久才見過的。」周福聲音帶着微微哭腔。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徐牧這些日子,從邊關到內城,是何等的艱難。
「周掌柜,故人一場,何須如此。」
「對啊老周,我和牧哥兒今日來尋你,想吃羊肉湯子的!」
「莫要說羊肉湯子,哪怕想吃皇苑裡的花鹿,我也弄得來!走,隨我入酒樓!」
周福一時歡喜無比,肉胖的雙手分了兩邊,一手拉着徐牧,一手拖着司虎,便進了酒樓。
「二馬,清個廂房!若是不服氣,便說這頓某家請了。」
走堂小廝點了頭,「噔噔噔」便往二樓跑,不多時,便有幾個富貴老爺,意興闌珊地走了出來。走下樓梯,還不忘給周福致了聲謝。
「看看有無羊羔子,若無,便立即去街市買兩頭。」
「熬煮的時候,記得多下些辣子。該死的,這幫內城人真是斯文慣了,別說喝酒,喝口辣湯都齜牙,哪像我邊關的好漢,直接抱壇牛飲的。」
徐牧有些好笑,不僅是他,看來從邊關到內城,周遵也是不習慣的。
「徐坊主,入座。」
徐牧謝了禮,帶着迫不及待的司虎,齊齊坐下。
「徐坊主,這一輪入長陽,莫非是有事情。」
「有一些。」
徐牧沒打算隱瞞,事關私酒生意,何況,還需要周遵的幫忙。
不同於常四郎,他和周福之間,算是比較純粹的友情關係,你幫我我幫你無可厚非。但若是向常四郎開口,估摸着又要欠下人情。
「用坊船,讓花魁們來唱你的勸酒詩?」周福有些愕然,這等事情,似是前所未聞。
坊船上的花魁們,是雇來暖窩子的,而非是雇來念詩。
好在,他已經習慣了徐牧的思維,這等的英雄人物,確不可用一般的想法來度量。
「坊船雖然不是官家生意,但背後,終歸是有人的。」周福聲音變得微微發沉。
這偌大的世道,能賺銀子的生意,定然是有人霸着,甚至還會有官家的影子。
譬如造個私酒,都能惹得四大戶雞飛狗跳。
「多給些銀子,也無妨。」徐牧淡聲道。
「不一樣,徐坊主終歸是外來人,想在長陽討食,需要有人作保。」周福語氣有些頹然,「我定然想作保,但某家和徐坊主一樣,也是外來人。而且先前認識的,也並非是那邊的行人。」
徐牧點着頭。
他知道,周福說的並沒有錯。長陽富庶,天知道在暗地裏,會有多少狗屁倒灶的事情。
「徐坊主放心,明日某家便去打聽一番。」
「好說的。」
……
同樣在富貴酒樓,內側的另一廂房。
一個白衣勝雪的年輕公子,一邊飲着醉天仙,一邊微微發笑。
「敢問,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周遭的七八個護衛,聽不懂這些文縐縐的詞兒,都靜默地搖着頭。
「主子又在擔心邊關的事情了。主子放心,我大紀有雄兵百萬,定無憂矣。」
年輕公子閉上眼睛。
「雍關之時,便是這般說辭。望州之時,也是這般說辭。輪到河州了,也是這般說辭。」
「這偌大的皇朝,能入目的,儘是屠狗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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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血與劍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