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兵再次躬身壓低身形,擺出了桑波的起手式。
對面的苟良才,也不甘示弱,橫刀於胸前,準備與其拼死一搏。
他的腦袋依舊昏沉,橫於胸前的馬刀,都在微微顫抖。
這種狀態之下,苟良才別說拼死擊殺對方了,怕是連一次威脅對方的劈砍,都難以揮出。
然而他盡力了,比之那些跪地祈求活命的村民,苟良才這個只有十一歲的少年,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英雄好漢。
雖然他拼死都未曾傷到敵人分毫,可至少他努力過,他敢於起身反抗!
那名蠻人的身體,再次開始無規則的晃動。苟良才知道,他的生命,即將走向盡頭。
他不再害怕,甚至有一點點期待。
來吧,他苟良才不是孬種,今日即便殞命於此,也是有尊嚴的戰死,而不是像一隻牲畜一般,被那些蠻人折磨而死!
「來吧!」
苟良才用盡全身力氣高聲吶喊!
這一刻,這名只有十一歲的少年,已經化身成為一名不屈不撓的勇士。
然而就在此時,那名蠻兵卻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
苟良才一愣,努力睜大眼睛,向着蠻兵的方向望去。
然後,他發現,在那名蠻兵的背上,多了一個瘦弱的人影,那道人影不是別人,正是他的母親,苟姜氏!
苟姜氏整個人如同八爪魚一般,附着在那名蠻子的背上,一張小嘴,正狠狠的撕咬在蠻子的頸部之上。
那名蠻兵沒想到,一個瘦弱的母羊,也能夠爆發出這般恐怖的力量和勇氣。
無論他如何掙扎,苟姜氏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就是不肯鬆口。
鮮血,順着蠻兵的脖頸上的皮膚,緩緩而下。不僅僅是蠻子的鮮血,還有苟姜氏因為牙齦破裂而流出的血液。
劇烈的疼痛,讓蠻兵凶性大發,他揮舞着沙包大的拳頭,拼命的錘擊在苟姜氏的腦袋上。
巨大的力道,打的苟姜氏直接翻起了白眼,可她的嘴,卻依舊沒能鬆開。
一拳,兩拳,三拳……
拳頭重擊頭部的悶響,如同一次次鼓槌敲擊戰鼓一般。
每一次悶響之聲,都如同一柄巨大的鐵錘,敲擊着苟良才的胸口。
他甚至清晰的看到,他的母親,口鼻耳蝸之中,都開始向外滲出鮮血。
「娘!~~~~~~~」
突然的便故,終於讓苟良才陷入了瘋狂。他揮舞着馬刀,如同瘋狗一般沖向那名蠻兵。
只可惜,瘋狂的幼獸,依舊是幼獸。
面對成年的野獸,幼獸的瘋狂,亦是徒勞的。
剛剛衝到蠻兵近前的苟良才,來不及揮出馬刀,便被人家一腳踹飛了出去。
踹飛苟良才,蠻兵的拳頭依舊沒有停下,繼續錘擊着苟姜氏的腦袋。
苟姜氏的腦袋,已經變得血肉模糊。
蠻子善騎射,經常在手上帶着各種鐵質或骨制的配飾,以便保護手指。
苟姜氏額頭上的傷口,便是因此而起。
一連轟出了十幾拳,就算是一頭野牛,怕是也要被轟得絕命於此,何況是一個瘦削的婦人。
苟姜氏終於失去了力氣,當蠻兵掰開她的上顎之時,在其脖子之上,還殘留着苟姜氏數顆陷入其皮肉的牙齒。
女子體弱,為母則剛。
苟姜氏用自己的生命,守護了自己的孩子,向世人詮釋了這句話的真諦。
當苟良才再次艱難起身之時,他的母親,已經失去了生命。
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從那名蠻兵背上滑落,癱倒在雪地之中。
殷紅得鮮血,順着她額頭的傷口,緩緩映紅那片雪白。
絲絲霧氣,在周圍裊裊升起,那是母親的溫度,是她最後留在這世間的一點點氣息。
苟良才就那般傻傻的看着,一動不動。
母親的死,抽走了他所有的勇氣與戾氣。滔天的悲傷,壓垮了他最後的倔強。
現實是殘
九十七章 弱者的反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