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清甜甘冽滑入口中,沁入心脾,登時人都精神起來。不覺贊了一聲:「好酒。」
說罷,忍不住又吃了一口。魏子期見狀,便道:「慢些吃。這酒後勁兒大,當心上頭。」
薛衍搖了搖頭,將酒罈子放在一邊,口內說道:「你說得對,倘或醉了,明兒早起又得頭疼。」
魏子期沉默了一回,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其實是一個特別沉默的人,不知道怎麼關心人,也不知道怎麼哄人開心。這會子想同薛衍多說幾句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想了半日,魏子期笑向薛衍道:「你上過房頂嗎?」
&薛衍險些沒聽清,不覺茫然的看着魏子期。
魏子期少不得重複了一遍,薛衍仍舊覺得莫名其妙,搖頭說道:「沒有。」
魏子期細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也不待薛衍反應。一手提着酒罈子,一手摟着薛衍的腰,縱身一躍,薛衍只覺身子一輕腳下一空,回過神來,兩人已經站在了溫泉莊子的房頂上。
月色如銀,山間氣候如春,大片大片的梨花和桃花盛開,佳蔬玉樹從近及遠,夜間起霧,整個驪山被溫泉蒸騰的薄紗一般的霧氣籠罩在其中,遠處的湯泉宮燈火輝煌,隱隱傳來絲竹之聲,如夢似幻。
陣陣微風吹過,夾雜着淡淡的花香芳草香氣,氣氛越發靜謐。
魏子期扶着薛衍在屋頂上坐下,仰頭看着幾乎是觸手可及的滿月,整個身子放鬆下來,雙臂枕在腦後,躺在房頂上說道:「小時候不愛說話,每天除了習武看兵書,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有時候也會覺得無聊,或者不高興,就爬上屋頂看看月亮星星,吃兩杯酒,好像人也能開懷了。」
薛衍聞言一怔,旋即笑向魏子期道:「只可惜我酒量不好。不能陪你好生醉一回。不過我今日可以陪你飲到我醉,只當是我捨命陪兄弟,你說好不好?」
魏子期有些莫名些看着薛衍。他只是想跟薛衍在一起說說話罷了,怎地引出薛衍如此憐惜之色?
旋即才反應過來,薛衍竟然錯以為是自己不開心找人陪。不過細想想,薛衍確是是這麼個性子。不覺又是一笑,也沒辯解什麼,開口說道:「你等一下?」
說着,又縱身下去了。一時回來,手裏多了四五個油紙包,裏頭包着薛衍最愛吃的幾樣吃食小菜,魏子期將油紙包擺在兩人中間,笑着說道:「你酒量不好,還是陪吃罷。」
薛衍察覺出魏子期的體貼之意,笑着應了。兩人邊吃東西,邊談起了汴州的形勢,因又說道河運海運之事,不知怎麼又扯到了天下之大,各地民俗皆不相同——
魏子期思及上輩子同薛衍一起共事,倒是走過了許多地方。只可惜心系公務,竟沒能好生逛一逛。突地開口問道:「等你我有暇,可否結伴而行,共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