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仲堯輕笑出聲,「睡吧。家裏又添一個小懶蟲。」
是她懶的問題麼?寅時睡,卯正起,誰受得了?她都要累散架了,現在簡直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懶得數落他罷了。嗯,她總算知道了什麼才叫真正的良宵一刻值千金。
俞仲堯看夠了她蹙着眉嘟着嘴的小模樣兒才道:「你安心睡,我去外面,有件事要仔細詢問。」
「嗯。」
俞仲堯起身下地,麻利地穿戴,猶豫片刻,委婉地問她:「洛揚,擔心有人傳閒話麼?」
姜洛揚身體懶得動,腦子倒是沒犯懶,知道他指的是自己怕不怕床單幹乾淨淨下人會說閒話,都沒睜眼就爽快地答道:「不擔心。」
俞仲堯轉頭,對她簡直要刮目相看了。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超然灑脫了?
她慢悠悠地加一句:「連翹早幫我準備好了。」
訝然之後,俞仲堯逸出清朗的笑聲,揉了揉她的小臉兒,「那就行。睡吧。」
「嗯。」她睜眼看着他,「我明日再跟你一塊兒起床用飯。真的。」
「哪那麼多想法。快睡,聽話。」
「好。」
俞仲堯穿戴整齊之後,回眸再看,她已睡着了。
真是累到了。
他有點兒歉意,俯身在她臉頰輕輕一吻。
也不想,但是真的太想她了。思念、喜悅,讓他不想克制。
洗漱時腦子一直沒閒着,出門前先吩咐珊瑚:「你去大小姐房裏候着,她用完早膳,即刻去書房,我找她有事。」
珊瑚稱是而去。
俞仲堯轉過頭來吩咐連翹:「辰正之前別驚動夫人。」
連翹恭聲稱是,斟酌之後安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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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仲堯找俞南煙真有事要詢問。
南煙平日進宮去見皇帝,那叫做面聖;皇帝跑到大臣家裏見她,那叫做私會。
兩個人再熟稔也不行。
俞南煙是局中人,心裏有數。用飯後聽珊瑚說了,即刻去了哥哥的書房院,進門後開門見山:「哥,你找我來,是為昨日皇上去了我房裏的事兒吧?」
「是為此事。」俞仲堯用下巴點了點椅子,遞給她一杯熱茶,「能跟我說說麼?」
「自然。」俞南煙啜了口茶,沉吟片刻,又喝了一口茶。
「南煙?」
俞南煙下意識地看向哥哥,慌亂地眨了眨眼睛,有點兒沮喪地垂下頭去,「要我說實話嗎?」
俞仲堯笑了,「你說呢。謊話我就能幫你編百十來條。」
「其實也沒什麼。」俞南煙慢吞吞地道,「皇上有件急事要跟你商量,聽他那意思,是跟你說過關乎他性命的要事,但是你一直沒幫他出謀劃策。他為這個太心急才來找你的。再有……不是他去我房裏,是我聽丫鬟說看到了他,當時嚇得不輕,沒考慮周到,就讓人引着他到了我房裏。」她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皇上帶了侍衛出門,想及時知會你,可他沒掐算準時間,到了的時候,嫂嫂的花轎也到了。他知道你看到他了,立刻去了聽雨軒老老實實地等着。」
關乎性命的要事。俞仲堯思忖着,他怎麼不記得有這種事?心念轉了幾轉,目光微閃。難不成說的是和南煙的婚事?
俞南煙說完原委,放鬆下來,「皇上說的是什麼大事?他這陣子不乏心事重重的時候。一段日子不見,他清減了不少。哥,就算是他危言聳聽了,要是方便,你就幫幫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