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被他的動作弄得腦袋搖擺不停,剛想說話,便被傅九衢厲色制止。
「閉嘴!」
「……」
「你不是說,這是致命之毒?」
「……」辛夷半眯着眼睨他,好笑地看着他緊張地給自己擦臉。
從中病角度來說,拋開劑量談毒性那就是耍流氓……
但她喜歡傅九衢對她如此緊張。
溫柔情致盡人意,容態堪比落花天。
哪個女子不愛這樣情郎?
待辛夷洗罷臉,傅九衢又叫來孫懷,把瓷盆和地面都收拾乾淨了,這才舒一口氣,看着辛夷濕漉漉的眼睫毛,狠狠捏了捏她的臉,不滿地道一聲。
「明知我要親,偏生給我下毒。」
辛夷差點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廣陵郡王傲嬌地負手轉身,這才忍俊不禁。
「好嘛,我錯了。」
~
開封府在辛夷藥坊沒有查到什麼線索,又特地就辛夷說的事情去找來幾個老大夫詢問。
老大夫對密陀僧和鉛粉的藥性了解,雖然不如來自現代的辛夷那麼完整,但大抵說法接近,算是核實了辛夷所言不假。
那麼,段世子除非當真把脂膏當藥來吃,不然這個案子與辛夷可沒有半分關係。
幾個大人一合計,自然而然地把案件同世子入京時的汴京遇刺聯繫起來,於是,呂公綽不得不親自前去拜訪張巡。
兩人同朝為官,以張巡的品級而言,絕非曾欽達可以高攀,呂公綽不得不親自前往。
張巡對他與段雲的交往並不避諱,如實訴說了兩人的交往,從最初在崑崙關的交集到陪伴入京的情分,說得更咽不已。
「是我虧欠了她。呂大人,可有查到兇手是何人?」
七尺男兒雙眼通紅,悲傷至極,呂公綽聽了也唏噓不已。
「這個……兇手尚未查實。張大人節哀。」
當天,呂公綽又親口詢問了張巡一些與段雲相處的細節,包括最後一次見面的時間、地點等等,全讓書吏記錄在案。
然而張巡最後一次見段雲,是在段雲前往藥坊找辛夷的頭一天晚上。
次日清晨,他便前往營房。
新官上任三把火,連續數日張巡都宿於軍中,檢練兵卒,有無數人可以為他作證,根本就不在場。
這是呂大人上任的第一個大案,涉及大理世子之死,呂公綽亦是徹夜難眠,做夢都在緝拿真兇……
可惜,除了那幾瓶可疑的脂膏,案發現場找不到任何他殺的痕跡。
而段雲從藥坊回來後,因為張巡離家,那幾天都待在驛館裏,不曾外出。
到底是誰殺了大理世子?
案件陷入僵局。
因為大理世子汴京遇刺一案是皇城司在查,開封府主動上門,請求合辦此案。
這些事情發生當時,辛夷都不知情。
她在藥坊里忙碌,準備。
長公主什麼時候會來找她都不一定,她須得在離開前,將藥坊里的事情都打理好,交代好,還不能讓傅九衢知曉。
別的事情都好說,問診開方有周道子,藥廠內務有安娘子,還有湘靈和良人那麼多幫手,一切沿着她鋪好的路走,便不會出錯。
辛夷唯一放心不下的是三小隻。
一旦南下,何時回來未有定數,即便按照原有情節發展,儂智高敗於狄青之手,再流亡大理,也是明年正月的事情了。
即便一切順利,來去也須得八九個月的時間,三個孩子可怎麼辦?
辛夷憂心得睡不着,對三個孩子越發的好,動不動就逮到三念一猛揉捏摟抱,把孩子給整得納悶。
「娘,你是不是要嫁人了?」
辛夷哭笑不得,心裏的糾結沒法說給小孩子,只得默默地籌劃她離開的幾個月里三個孩子的生活,並將它寫在紙上。
滿滿當當的三十多頁仍未寫完,長公主便派人來找她了——
讓她去當授課大夫。
自後唐起,便已經有了「軍醫」這種說法,宋代雖然軍事不行,但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