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跟他鬧脾氣。
而且,這邊吵起來,保證隔壁四鄰能聽個一清二楚,明兒起來汴京那些小報,又有得寫了。
蔡祁不想自己家那點事情,成日裏被人說三道四。
他放了軟話,大步過去扼住曹漪蘭的手腕,就要拖走她。
「啪!」曹漪蘭突然抬手,將手書拿起拍在蔡祁的臉上——
「我說得不夠清楚嗎?」
蔡祁臉上精彩紛呈。
曹漪蘭原本只想拿手書丟他,不料順手薅到了狼毫,那未乾的筆墨,就那樣順着蔡祁的俊臉畫落下來,從鼻子到嘴,滑稽又搞笑
兩個人都怔住了。
郭韶月緊張地喚一聲小侯爺,趕緊拿了帕子要替蔡祁擦拭。
曹漪蘭見狀,推開蔡祁,大步沖了出去。
「站住!:
·
一院之隔的張宅里。
夏夜燥熱的氣溫,將一顆少女心煮得沸騰起來。
昏暗的光線,照着張巡那一副**丨的後背,小麥色的健壯肌膚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有一些已然結疤,有一些尚未痊癒,紅腫而猙獰,卻襯得他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回憶樊樓那日他出手相助的果決和英武,趙如念心裏一顫一抖,芳心被迷惑得七零八落
張巡背對着她。
「一切都是臣心甘情願的,公主大可不必如此」
「不!」趙如念手指微微一顫,就着藥膏輕輕為張巡塗抹傷處。
「我張郎,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公主。」
「你別動!」
「」
「痛嗎?」
「」
「我在問你,痛不痛?」
「嗯,不痛」張巡聲音低沉而喑啞,「為了公主,臣便是舍了性命也是甘願的,這點痛算得了什麼」
「張郎,你怎麼這樣傻?」
趙如念突然放下藥膏,從背後將張巡緊緊圈住,緋紅的臉蛋貼上張巡的後頸。
悶躁的空氣仿佛被點燃。
少女柔軟的身子,幽香的氣息,冰涼的肌膚摩擦着傷口,有細微的疼痛。
張巡咬牙,溢出一絲難耐的低嘶。
「公主,不要這樣」
趙如念臉紅耳熱,卻堅定而執着,「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無論如何,我定不會讓這件事情牽連到你」
張巡抓住她的手腕,低低道:「此事公主不要插手,不然官家怪罪下來,臣縱使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
「你放心,父皇最疼我」
「公主,微臣鰥夫之身,不值得你托負終生」
「不!你值得,除了你,再沒有別人更值得了。」
在趙如念看來,張巡與任何一個男子都是不同的。這種感覺從何處而來,她不記得了,只知道看到他的第一眼,當他如天神降臨一般出現面前,她就明白,這個男子將是她此生的摯愛。
可張郎謹小慎微,不肯對她有半分逾矩,就連幫她護她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冒犯到她
這便是愛重吧。
趙如念心窩裏仿佛有一團火。
「張郎,不要拒絕我」
趙如念拉住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身上,聲音柔軟得像一團潮濕的水草,纏綿低吟,「父皇只有我一個女兒,她不會捨得讓我傷心的」
張巡側過頭,呼吸急促地盯着柔軟多情的小公主,目光里是熊熊的火焰,是侵略,也是克制。
「公主,你離我遠一點,不然我」
砰!
突然,一道巨響傳入耳朵。
有女子在憤怒的尖叫——
隔壁院裏突然嘈雜一片,腳步聲聲。
趙如念眼中旖念頓消,尷尬地看着張巡。
張巡飛快披好外衫,大聲問道:「發生何事了?」
很快,有侍從稟報。
「三爺,曹大姑娘來找小侯爺,好像在宅子裏打起來了」
張巡皺了皺眉,回頭看去,方才情緒泛濫到幾乎失控的趙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