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本府自是要多問幾句」
頓了頓,他壓低了聲音,半是篤定半是試探地道:「此人為本府提供的線索,皆一一核實了,暫無半分虛假。張大人怎麼看?」
張巡眯了眯眼,「呂大人手底下竟有這樣的能人異士?」
呂公弼道:「過獎過獎。此人自稱江湖密探百曉生,是個民間奇人,算不得是本府的人。」
張巡冷笑一聲。
「若說這是呂大人查來的線索,那張某不敢多言。若是任誰都可以自稱密探,誣衊構陷朝廷命官,平白給人吃人命官司,那你開封府的朗朗青天,只怕要就此蒙塵了。」
呂公弼其實對那個「江湖百曉生」為何知道這麼多的案件線索心裏也有存疑,被張巡這麼一懟,老臉上有點掛不住。
「張大人說得是,對線索來源,本府定會再行核實,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但事到如今,只怕仍是要張大人隨本府走一趟開封府了」
張巡坐禪一般,紋絲不動。
「那這個江湖百曉生,沒有告訴呂大人,張某那日在樊樓相救的女子是何人?那些歹人調戲的人,又是何人?呂大人,依張某看,這個江湖百曉生不是想幫呂大人破案,而是想害呂大人罷官請辭啊。」
呂公弼臉色微變,「張大人何出此言?」
張巡淡淡地笑:「是大公主。張某拼死保護的是大公主的清白。呂大人今日若將張某帶到開封府審訊,大公主受辱的事情勢必會為人所知,事情鬧開了,呂大人以為,官家是感激你破案如神,還是憎惡你令皇室蒙羞呢?」
「這」一股涼氣從呂大人腳底竄上來,他表情頓時斂住。
張巡瞄他一眼,「大公主可是官家的心頭寶,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動的女兒,豈能任歹人輕薄?呂大人想一想,這十個惡徒是不是死不足惜?最希望他們死於非命的,又是何人?張某奉勸呂大人,此案還是謹慎處置為好,不宜聲勢過大。」
呂公弼聽得一身冷汗。
·
開封府的捕役們在門外等半晌,沒有聽到自家大人招呼拿人,不多一會兒,倒是看到張巡笑意盈盈地將呂大人送出府門。
兩個人邊走邊笑,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捕役相互對視一眼,鬆開握刀的手,一頭霧水。
呂公弼前腳一走,張巡後腳關上門便在府里大發雷霆。
「張峰!」
「屬下在。」
「你差人去查。不,你親自去查,這個江湖百曉生到底是何方神聖!」
不僅知道他在樊樓救公主的事情,還知道案發那天,他去過樊樓
此人的來頭,讓他膽戰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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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又一次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
高明樓一如既往已經不在驛館。
但這次他卻有讓綠萼告訴辛夷,他去了汴河垂釣。
作為江湖百曉生的始作俑者,辛夷很想知道張巡此刻是什麼反應
不過,張巡的擔心其實有點多餘。
關於他睡公主這個劇情,辛夷只知道是因為張巡在樊樓邂逅私服出宮的福康公主,公主受歹人調戲,差點清白不保,是大男主張巡從天而降,以一敵十,雖然身上多處受傷,卻獲得了小公主的芳心
她根本不知道那些惡徒的來龍去脈。
畢竟張巡是大男主人設,受眾多女主女配青睞的人,在基本的三觀設定上,還是正直向的
只是,當她從傅九衢那裏得知樊樓碎屍案的十個死者,那日曾在樊樓與張巡動手,這才產生了懷疑
且不說張巡會不會恰好出現在樊樓,以一抵十,勇斗歹徒,就說樊樓這樣的地方,原本就養有不少的打手護院,外來的小流氓有幾個膽子敢打他家客人的主意?
辛夷覺得蹊蹺,這才化身為「江湖密探百曉生」給開封府提供了一點線索。
如果張巡作賊心虛,這個時候,只怕殺了百曉生滅口的心思都有了吧?
不過,相對於「知根知底」的張行遠,辛夷內心最在意的是「一無所知」的高明樓——這個根本不存在於《汴京賦》人物卡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