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就稀罕什麼。
堂堂一國之君,膝下淒涼,盼孩子都快要盼出心魔了。
她哼了一聲,「感激我又如何,還不是不肯放過我?」
傅九衢尚未說話,就見她眼風幽幽地掃來,似笑非笑。
「今天他們沒有逼你休妻嗎?」
傅九衢眉頭微沉,又要餵她吃玫瑰酥餅,辛夷連忙別開頭去,「不要,吃一塊就膩了。」
「沒有。」傅九衢放下酥餅,拿托盤裏溫熱的帕子擦了擦手,淡淡地道:「朝堂上人事複雜,互結朋黨,明爭暗鬥不斷。我且坐山看戲。」
辛夷笑了起來,「可是你不與人結黨,行事又素來辛辣,不留情面,那你便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那又如何?」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辛夷懶洋洋地道:「別看他們平常在朝堂上斗個你死我活,互相辯駁,誰也不肯讓誰,但一說到你的事情,馬上就會形成共識。」
傅九衢抬眼,訝異地看她,輕笑。
「小十一。你不做官可惜了。」
辛夷:
她以為的九年義務教育常識,人人皆知的道理,在時下的女子裏卻是見識超群,令傅九衢刮目相看。
「這麼說,被我猜中了?」
辛夷攀上他的肩膀,輕聲問:「他們那樣為難你,你為什麼不肯休了我?」
傅九衢嗤地一聲,笑着將人摟過來。
「誰讓我上了小狐狸精的賊船?」
「說誰呢?」辛夷笑着瞪他,「成何體統!」
傅九衢:
兩個人在書房待到二更時分才回去。
雖然那些「百曉生的來信」里,除了周憶柳的來信,沒有什麼特別相關的,但整個《汴京賦》就像一張網,這些支線和小事就是串成龐大網絡的支幹和細節,可以從旁佐證很多事情,串聯起來,讓辛夷對整體劇情的發展又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和認識。
比如有個人說,他家娘子那天半夜起身方便,撞了鬼。那鬼白衣飄飄,好似會飛檐走壁,從房頂上唰地一下飛過去,便沒入了榆林巷劉家的院子裏。隔日,他聽得夫人說起此事,旁敲側擊地問起劉家人昨夜可曾見過,竟無人得知。
這人是想向百曉生求教,撞鬼是否有法可解,他的娘子剛剛有孕,嚇得寢食不安。
又比如,大相國寺度化鬼母的前一夜,雷雨大作,有一酒鬼深更半夜從瓦子冒雨回家,在春煦巷見到百鬼夜行——黑色罩袍,不見頭臉,高達八尺許,於雨中行走無聲,很快便騰雲駕霧而去
時人信鬼神,看到異常就會有志怪聯想,尤其寂無和尚傳出「鬼母作怪」那幾日,京中人更是惶惶不安。
辛夷當然不信有鬼。
榆林巷的劉家,是孫喻之的表叔。
春煦巷的百鬼夜行,很難說和張巡有沒有關係,而且事情就發生在大相國寺出事那夜,太過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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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杏花林里問國手,五丈河畔找辛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