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漪蘭面色沒變,微微撐住額頭摁了摁,眼裏卻有淡淡的紅血絲,讓她看上去有幾分憔悴。
辛夷關切地問:「少夫人是哪裏不舒服嗎?」
曹漪蘭道:「近日害喜,食不甘味。」
辛夷輕唔一聲,「我倒是知曉幾個藥膳的方子,最是合適懷胎婦人食用,少夫人要是不嫌棄,回頭我讓人抄了送到府上。」
曹漪蘭心思顯然不在這裏,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郡王妃有心了。」
辛夷但笑不語,等着曹漪蘭的下文。
這位曹大姑娘顯然比以前做姑娘的時候謹慎了許多,拐彎抹角地試探許久才問辛夷,近日傅九衢可有夜不歸宿。
又是為了蔡祁。
「他說是與九哥在一起,我卻是不信的。」
曹漪蘭又望一眼辛夷的臉。
她婚後好似褪去一些小姑娘的青澀,眉目間儼然有了婦人的嫵媚華韻,一看便知被滋養得很好。傅九衢那樣的男子,又怎會像蔡祁一樣宿花眠柳呢?
曹漪蘭見辛夷不答,苦笑一聲。
「罷了,你與九哥神仙眷侶,我說這些不是很得時宜。不問了,我去庭院裏喝個茶,你先找周先生問診吧。我等會兒再過去。」
驕傲如曹大姑娘,怎肯在辛夷面前低頭。
辛夷見她起身,輕喚一聲。
「少夫人可能是誤會了。」
曹漪蘭停步,「誤會什麼?」
辛夷道:「前幾日夫君回來和我提過一嘴,說他邀了小侯爺去錦莊瓦子裏談事」
頓了頓,她不無感慨地一嘆。
「我們的事情,少夫人想必也聽說了。小侯爺和夫君是結義兄弟,近日正是為了我夫君,在京中四處奔走」
曹漪蘭聞言坐回去,躊躇着問:「是九哥找的他?」
辛夷看看四周,遲疑一下,壓低聲音。
「小侯爺為夫君辦事是真,但旁的事情我不敢說定少夫人是天之驕女,寵慣着長大的,有些事情和我的看法未必一致。但我以為,眼下少夫人當以腹中胎兒為要,將小侯爺的事情拋在一邊。他好也罷,不好也罷,孩子是自己的」
她聲音越來越小。
「你好吃好睡,懶得去管他。他要誠心過日子,你便當他是孩子的爹。他要是死性不改,你就當借了個種,生了個娃。孩子生下來,不讓他見,氣死他。」
曹漪蘭愣了愣,笑了起來。
「你這番話倒與我認識的一位先生異曲同工。」
辛夷笑道:「我也是得了高人指點。」
兩個人相視一笑,曹漪蘭認為她說的也是百曉生,心下豁然開朗,就像尋到了知己一般,侃侃而談。
「他從少年時就風流浪蕩,不像九哥那般潔身自好,所以少女時我很是為九哥着迷,常鬧出許多荒唐事情。」
說到這裏,她輕笑一聲,眉眼間有那麼幾分促狹,「你聽說過沒有?會不會生我的氣?」
辛夷搖搖頭,「夫君玉質金章,風度過人,討小姑娘喜歡,再是自然不過。」
曹漪蘭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你倒是不謙虛不過,也沒有說錯。那時,我身邊那些小姐妹,哪個不迷廣陵郡王呀?只是她們都怕我,不敢在我面前爭搶罷了。」
想到以前那個任性的少女,曹漪蘭還有幾分驕傲,眸子裏閃閃發光。
「那時候,我很是瞧不上蔡祁那一副好色風流的死德性。但無論我做錯什麼,人人都說我不好,他卻總是護着我的。只要我叫,他就會來。只要我要,他就會給」
少年時的竹馬變成了夫君,卻沒了兒時的信任,變成怨偶。
曹漪蘭心不在焉,說來有些傷感。
「有時我想,興許是我錯了。脂粉堆里長大的男人,怎會為一個女子收心?我就不該同意嫁他若不嫁他,此時他待我,應如既往,不會有所隱瞞。」
辛夷道:「少夫人不要多想。小侯爺心裏是有你的,只是人有不同,性子各異。他不說,也有可能是不想少夫人擔心?」
皇城司的案子哪一樁不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