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說。開封府的佈告都貼滿汴河大街了,人人知情……我有什麼不能說的?」
……
王巨是在雲騎橋邊一個小賭坊里找到的。
彼時,他伏屍在床,七竅流血——
「皇城司封鎖街口,沿路搜查,王巨怕事情敗露再受皮肉之苦,便吞下砒霜自盡了……和他爹王屠戶死得一模一樣……」
辛夷問:「如何確認王巨是水鬼案的兇犯?」
段隋笑道:「真相是從王巨留下的隨筆日誌里得來的,這王巨一個窮凶極惡的賭徒,竟喜愛書寫日誌,將自己做的壞事,交代得一清二楚,你說奇也不奇?」
是挺
神奇的。
一個屠戶的兒子,會識文斷字不奇怪,還喜歡寫日記?
寫日記就算了,還交代罪行?
交代罪行也罷,殺人用馬錢子,自己死卻用砒霜?
辛夷俏生生一笑,黑眸深深。
「那他的做案動機呢?為什麼要這樣做?」
段隋沉吟道:「王屠戶的第二個娘子,是張家村人氏,曾逼死了王巨的親娘,嫁給王屠戶以後,還禍害過年少的王巨,這王巨呀,對張家村的人恨之入骨,這才跑到張家村投毒,至於雇那三個挑夫殺你麼……」
說到這裏,段隋給她一個壞笑。
「王屠戶因你而死,他是為父報仇呢。」
辛夷不甚在意地挑挑眉,反問:「開封府可有說,王巨投的是什麼毒?」
段隋搖了搖頭,「這個不知情。」
辛夷半眯眼,懶懶一笑。
「那郡王怎麼說?」
「郡王……」段隋思考一下,冷哼一聲,彎起唇角,模仿傅九衢的動作和語氣,說道:「善惡到頭終有報,不該死的死了,該死的也死了……」
微頓,段隋扭頭瞥向辛夷。
「嘿我說,你問什麼我就得回答什麼嗎?」
辛夷微微一笑。
段隋嘖聲,拍拍椅子站起來。
「好了,往後你們張家村可算清淨了。小娘子忙去吧,我得回去復命了。告辭!」
辛夷沒有留他。
案子以這種奇巧的方式結束,她始料未及。
王屠戶要殺她,自盡了。
三個挑夫要殺她,被自盡了。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王巨這條線,又自盡了?
開封府就這麼草草結案,未免太草率了一點……
張家村出生的那些畸形的嬰孩和他們的父母,以及那些無端投河死亡的人,可會答應?
·
午後,辛夷將三個孩子交給湘靈和良人,自己悄咪咪帶着從水渠邊摘回來的馬錢子進了汴京城。
馬行街酒家瓦子眾多,一如既往的熱鬧。
開封府的佈告就貼在街口,有不少人圍着觀看,討論,爭得面紅耳赤。
辛夷徑直去找孫家藥鋪的掌柜董大海。
「案子都結了,小娘子也算福大命大了。」
董大海已經知道了辛夷的身份,不像第一次那麼害怕她,但辛夷手上攥着他的命脈,即便不怕她是水鬼,也怕她作妖。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小娘子往後就跟着廣陵郡王享福吧……」
這話說得有歧義,好像辛夷是廣陵郡王的女人似的。
不過,辛夷並不計較,而是冷淡的問:「掌柜的知道馬錢子嗎?」
「馬,馬什麼?」董大海皺眉看她。
辛夷大大方方地把馬錢子掏出來放在董大海的面前。
「這個……見過嗎?」
董大海拿起一片端詳良久,輕輕地嘶一聲,搖了搖頭。
「沒,沒見過。這也是藥材?」
孫家藥鋪在汴京城小有名氣,在藥材這個行當里,董大海也算是見多識廣的老人了,他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的東西,那想必一般人都不知情……
這麼說來,馬錢子尚未藥用。
那兇手是偶然得知毒性,用它殺人?
還有馬錢子樹,
第40章 案子是這樣破的?